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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世仁手中画扇一滞，随即咧嘴呲牙，不无得意地瞧向那对面的顾则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不瞒七爷，刚才那琴笛相和之人，正是那清荷楼的无双姑娘！”
然后，柏世仁十分满意地看着那顾则笑阴冷的银色面具下，凉寒的眸色中，渐渐起了一丝波澜。
顾则笑紧抿的薄唇，似乎哂笑了一下，不紧不慢道：“原来如此……那今日轻岚兄的四分之利，倒也并不为过了……”
柏世仁一愣，对上那顾则笑眼中的戏谑与了然，突然顿悟了他的话中之言。
他讪讪一笑，随即便起身恭立，拱手为礼：“对不起！七爷！昨夜的银子，我明日便派人奉上！轻岚这便多谢七爷昨日的援手相助！”
顾则笑懒懒地举起右手，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好说！好说！如此看来，我这四分利收得倒是并不轻松啊！恐怕还得为轻岚兄负责后面的红利转交及做假账的事宜了？”
柏世仁一愣，瞬间便点了点头，再次拱了拱手，随即重新坐下，给了抬头看向自己的顾则笑一个赞赏的笑：“跟七爷这样的聪明人做生意，就是省心！这样吧，姑苏分店，我再拿出一成利，烦请七爷帮我划到无双名下……明早，我就把契约文书亲自送来！”
两人正说话之间，隐隐却有刀剑厮杀声与鬼哭狼嚎之声，从那湖面上传了过来。
柏世仁与顾则笑对视一眼，柏世仁明显地看到那顾则笑的身子微微一颤。
柏世仁对着画舫窗外不知何时暗暗隐下去的月色下，远处漆黑一片的湖面上，隐隐泛起的火光，皱了皱眉：“不好！恐怕是那水盗山贼出来了！”
“哦？天子脚下，竟也有如此猖獗之盗贼？”顾则笑轻飘飘的一句，眼神漫不经心地向那远处重重叠叠却看不分明的人影、船影瞟了两眼。
柏世仁瞧着那渐渐向自己所在画舫形成包围之势的上百艘小舟，眸色却是沉重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不无焦虑道：“这些水盗山贼，平时倒也算安分，一年之中，只偶尔会出现这么一两次。今日瞧着这几百上千人的阵势，倒不知是有何大动作！看来得尽快通知那守城的禁卫营才是！眼下之际，不知七爷船上，可有防备？”
回头，对上那顾则笑面上丝毫瞧不清表情的银色面具，柏世仁突然起了疑心：莫不是，昨夜这厮在那清荷楼一掷万金，买佳人一笑的豪举，将这些毛贼引来了不成？
顾则笑却不知他心底疑虑，只嘴角轻轻一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呵呵……就这么几个小毛贼，我一路上倒是见得多了，要是真怕了，早就见没机会一日看尽长安之花了！”
柏世仁瞧着这顾则笑的气度，眸底那雍容淡定的浅笑，不由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七爷有那么多护卫幕僚，自然可以放心，在下刚才那艘小舟上，却只有区区五六个人，着实有点放心不下，恐怕我得赶紧赶回去……“”
话刚至此，却陡然间闻得那下面一层甲板上，似乎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
绿衣、黄裳二人，各自向窗外瞄了一眼，分别悄悄退后一步，守在了顾则笑的身后。
顾安、顾全却是纹丝不动，仍然静静地，一个守在窗边，一个守在门边。
顾则笑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声响，只手握杯盏，瞟了那悚然警觉的柏世仁一眼，淡淡一笑：“事已至此，轻岚公子到现在才想到，岂非有点太晚了些？”
柏世仁面色一变，身形猛地站立起来。
顾则笑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放心……我并不是要取笑你，只是事出突然，你未曾料到会有此一劫罢了……咳咳……你心上人所乘坐的那小舟后面，我早已派了人护送去了！眼下，估计早就回了你那住处了吧？”
看向那柏世仁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神，顾则笑摆了摆手，示意那身后的绿衣红裳，重新换了茶盏，帮柏世仁倒了新茶，这才慢慢解释道：“其实，早在三天前，初入长安城之际，我就发现了这些毛贼的小把戏，因此早就知会了那疾风公子，加紧了这周围水面上的巡逻与暗哨，只等他们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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