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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静等卢瑟福教授讲解十四棱面地球人类留守灵魂的第三个使命。老人吸完一支雪茄,刚要开讲,却突然凝神作倾听状,嘴里用英语嘟哝着什么。孙老头也不安起来,刚为“祖师爷”续水的动作也停顿下来。不一会儿,老人恢复了常态,躬身沉思片刻,抬身对我们说:“诸位,不好意思,刚才爱因斯坦和霍金从八号棱面回来了。他们领队考察了第十三号显像坑,估计有许多新发现,爱因斯坦通知我去硅棒室开会,牛顿、玻尔、狄拉克、法拉第等都参加会议。抱歉,只有下一次见面再谈第三个使命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物理学大腕的名字,我一下子热血沸腾,不能自已,不知哪来的勇气,朗声说:“老前辈,您能不能让我们也去硅棒室开阔一下视野,聆听一下全球顶尖科学家们的教诲,增长一些知识?这对您恐怕司空见惯,对我们可算千载难逢的机会,求求您了老前辈!”
我拿出十二分的虔诚,站起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似乎猝不及防,老头愣住了,“这个,这个……”他嘟哝着,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立在一边的孙老头开腔了:“老师,吴老弟的要求并不过分,爱因斯坦和霍金所长也特地关照过要带他们到研究所看看。我知道硅棒室每一次活动时,都有不少业余爱好者灵魂前来旁听。这正好是个机会,就带他们两个,去长长见识吧。”
孙老头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我刚要“趁热打铁”,不料孙老头又开腔了:“老师,说老实话,玻尔和法拉弟老师我还没有和他们打过照面,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您老千万要给我这个机会!”
原来这老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卢瑟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云铸,我就知道你鬼心眼多,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所长大人也早有叮嘱,你就带他们去吧。你们再喝一点咖啡,吃一点面包,那些老家伙开起会来就讲个没完没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午饭。你们抓紧,待会儿我们就走。”
他的话音刚落,我和褚君就不约而同地跳将起来,喜出望外地去张罗简易午餐。我凑近孙老头道了一声谢,说出了我心底的疑问:“刚才爱因斯坦和卢瑟福是如何通话的?没见老人家用通话设备呀?”
孙老凑在我“耳”边小声说:“思子研究所的全体同仁内部早就采用意念通话了,所有成员的主体意识之间都由‘思子电缆’连接,通话由脉冲开关控制。不过你不要瞎想,思子电缆只负责成员之间的通话,不会自动传递成员主体意识活动的具体内容。每一个成员心里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哈,这孙老头果然敏感,他很理解提起意念通话人们通常会担忧什么。同样是橙红色的长廊,两边是按顺序编号的菱形办公室。走到长廊尽头左拐,便进入一条蓝宝石般极为绚丽的圆形隧道。隧道的拱壁似由半透明的蓝宝石镶嵌而成,每一块蓝宝石都有拳头大小,呈菱形,镶嵌得极为雅致,精美,蓝宝石光泽闪烁不定,异彩纷呈,令人如入仙境,意醉神迷,如梦如幻。隧道有一人多高,脚下是一条两尺宽、用透明水晶铺成的小径。整个感觉像生前的步行,前面的身形却依然呈鸟类、雄鸡、蝌蚪状,只是形体大小、颜色深浅的区别。隧道极长,像是盘旋而上。大约走了一个多地球小时,我们才抵达蓝宝石尽头的硅棒室。隧道直通室内,门口有一位身形比鸽子大一点的“蝌蚪”拦住走在最前面的卢瑟福,像是门卫。他立起身来和卢瑟福耳语,老头雄鸡般的身形不得不俯下来倾听。孙老头在我耳边悄声说:“刚才我们走的是硅棒室的专用通道。整个通道和小径的材料并不是蓝宝石,而是碳化硅。当然不是地球三维空间的碳化硅,那东西在十四棱面早被气化分解了,这是上届外星人用思子能量组合十二种正负粒子而制造的碳化硅,硅棒必须由它们进行养护。”
孙老头如此青睐我,我不由受宠若惊,感激万分,看看立在卢瑟福身后的褚君,不由感到好笑。我知道,这家伙想讨老人家的好,找机会和他搭讪。我搜肠刮肚正想说一番感激涕零的话,那边“门卫”放行,卢瑟福雄鸡般的身形率先进门,我们忙不迭地跟随鱼贯而入。看得出,硅棒室和这里的所有菱形办公室都不同,却和十四棱面那些蒙古包式的硅屋没有什么区别。但刚进门我们就被卢瑟福引进了门廊左边的一个球形房间,里面有两排长沙发,两张茶几,一张半圆形贴墙的条桌上摆满茶具、咖啡炉以及咖啡研磨机、啤酒罐、烤箱等一应生活餐饮用品,看来是一处休息室。我们落座后,卢瑟福教授向我们歉意地躬身说:“诸位,情况有些变化,爱因斯坦先生突然想整理一下从八号棱面十三号显像坑搜集来的资料,写成发言讨论提纲,估计要延长一到两个地球小时。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在此等候?”
“等,当然等!”
我和褚君同时站起身来喊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个意思,所以我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就把你们领进来了。”
老头笑了,“问题是因为会议延时,目前硅棒室大厅空无一人,你们是想先去参观一下,还是先听我讲第三个使命?”
我灵机一动,脱口说:“老前辈,真是太谢谢您了,我想,如果现场参观加上您的讲解,是否两不耽误,效果还会更好些?”
孙老头笑了,插道:“吴老弟这个想法不错嘛,老师,我看这样行。”
“你说行那就行。”
老头站起身来,“现在就走?你们要不要再吃一些喝一些?”
他关心地问。我和褚君连声说“不要,不要!”
急不可耐地站起来,跟在老人家身后乐不可支地向大厅走去。硅棒室大厅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大,呈半球形,整个墙壁和穹顶都由极其透明的水晶筑成。奇怪的是如此透明的水晶却看不到室外的景象,向墙外望去如同清澈见底的河水,但认真望去又深不可测。圆形的大厅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面积大,中间是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圆形硅池,一圈半“人”高的池墙环绕四周,池墙同样是纯水晶打造。环形池墙外面,有东西两处台阶拾级而上,虽然只有几级台阶,却各通向一方四五地球平方米的平台,台阶和平台当然也是纯水晶打造。每级台阶的高度只有五厘米左右,显然是为蝌蚪形人类灵魂量身设计的。硅池外围便是非常宽畅的环形通道,绕室一圈,过道上却空无一物,空无一“人”。以我们的“身高”,自然是看不到池内的情景的。我和褚君早已激动不已,迫不及待,恨不得一步跃上平台,一睹为快。然而,卢瑟福老人家却不慌不忙,他慢吞吞地领着我们来到东面的台阶前停下,似乎有难言之隐,好像又在和谁通话,嘴里嘟哝着什么,几分钟后却愁容尽扫,笑逐颜开,对我们说:“诸位老弟,开始你们的确让我为难。三根硅棒都在池底下面的地下室里,真想看它们的庐山真面目,必须由升降机将它们送上来。这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已经被我们解读成功的两个菱面即三号棒第27菱面和一号棒第十二菱面一旦现身硅池,其镜像功能将瞬间启动,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因此硅棒一般是不轻易被送出地下室的。不过刚才我和爱因斯坦和霍金进行了沟通,介绍了你们的情况,他们还算给我这个老师的面子,说从99号硅屋专程来此造访的两位是他们亲自邀请的客人,不能怠慢。反正今天开会时要将硅棒请出来,也不过是提前个把小时。他们答应得很慷慨,我也很开心。但我还是有点不安。所以和诸位商量,能否将提前的时间压缩为半地球小时,剩余的时间还是由我来给诸位讲一下第三使命,这样也能节省一半能量,你们看行不行?”
真想不到这老头如此谦恭,更想不到爱因斯坦、霍金两位大所长竟然对我们这无名鼠辈如此看重,我和褚君不由受宠若惊,欣喜若狂。“行,当然行,当然行,真是太谢谢您和爱因斯坦、霍金两位老人家了!”
我们不由向老头连连躬身致谢。老头也被弄得不好意思了,他躬身还了一礼,说:“那就到一号平台上去再说吧。”
说完率先踏上了台阶。踏上平台,我和褚君急切地朝池底望去,难免有些失望。池底大约五米深,池底仍由纯水晶铸成,仍如河水一样清澈但深不见底,只是离池底约两尺高的空间却氲氤着一环紫红色的光晕,尽管其厚度只有两尺许,但仔细观察,里面却如磅礴大海,风起云涌,惊涛骇浪,令人心惊。只是这圈光晕不时迅速隐去,又复归来,周期大约在两地球分钟时间左右。我正纳闷,站在我们身后的孙老头开腔了:“你们很好奇,对不对?其实池底没有什么好看的,那圈紫色光晕只是地下室养护设备工作频率的光幅现象而已。告诉你们,我们这三根硅棒娇气得很,需要大量的思子硅石进行不间断的养护,所以养护工作非常重要,养护人员非常辛苦。”
“思子硅石?是什么东西?能请孙老讲一讲吗?”
我好奇心炽,脱口问道。不料褚君拉了我一把,抢着说:“孙老师,别听他的,我觉得时间宝贵,还是抓紧请卢瑟福老前辈给我们讲讲第三使命吧?”
孙老笑了:“吴老弟,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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