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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引脖而望，那好像是一张纸。齐恩慢慢将纸摊开，越摊越大，最后竟然比八仙桌还要大。道士和华守江围了过来。
“这是……”景弘道长弯下腰，凝眉细看，纸上画着一个人。“是旡济子吗？”他终于看出点端倪。
“对，这是一幅素描，用铅笔画的。”齐恩说道。
景弘道长很不解：“这幅画有什么问题？”
“单看是没什么。道长，我问两个问题，第一，画得像吗。第二，画中之人在哪？”
“像，当然像了，不说一模一样，起码也是栩栩如生。”
“你这两个词好像没什么区别。那么他在哪呢？”
景弘道长又弯下腰，用拂尘轻扫纸面，想瞧得更清楚些。可是画上就只有一人一椅，别无他物，这怎么看得出来。
还是楚科洋眼尖，虽然离得远远的——没办法，他得守着门以防莫德逃跑——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把独特的椅子，“是在清泠阁，那椅子是圈椅，头上磕掉一块。”
若能破案，椅子归他，景弘道长的承诺言犹在耳，他又怎会认错。
齐恩很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楚科洋。“说得不错，就是在清泠阁画的。”他点点头。
“旡济子在清泠阁里，唔……”华守江也看出来，可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觉得自己跟不上齐恩的思路。
“双阁院惨案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像是杀人命案……”齐
恩忽然换了个话题，似乎执意要让自己的思路偏离大多数人的轨迹，“而是一幕舞台剧，一场电影。请各位想象一下，铃声响起，大幕拉开：灰沉沉的天空，白茫茫的院落，熊熊燃烧的铜制殿阁，光芒如虹如彤，身影似圣似灵。古怪法阵内两具触目惊心的尸体，炽热火炉旁一个神志迷离的幽灵。怎么样，这场景是不是兼有神圣、史诗、恐怖和灵异，戏剧元素十足吧。不过，这只是魔术师使用的锯子和利剑，看起来唬人而已，真正的戏法其实在此之前已经上演，但观众只有两位。
“是、是我和监院吗？”小癞痢问道。
“对，凶手专门为你们两人准备了一场大戏，这场戏才是双阁院惨案的核心秘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给几个提示：第一，小癞痢第一次进入双阁院，清泠阁亮灯，第二次，灯是灭的。第二，小癞痢的目击方式是站在清泠阁紧锁的门外，从格扇的镂空处向里看。第三，清泠阁三面窗户都没有灯光漏出。第四，屋内唯一一盏灯紧靠着门，罩着琉璃罩。第五，神潢阁法阵是个圆形，由八件法器组成，按照离门由远及近排列的顺序，依次为磬，铃铛，印章，镇坛木，玉圭和镜子。第六，神潢阁尸体下有淡淡的轮廓线。第七，清泠阁罗汉床上的钉子印。第八，坐在罗汉床上的“我”
，下半身模糊不清，像蛇一样盘着。第九，棋盘翻倒在地，棋子遍洒现场，但没有沾染任何血迹，地上也没有血迹。第十，清泠阁是个门窗紧锁的密室。现场一共十个疑点，但也是十个机会，一击命中，其余皆溃。所以，致命一击是什么呢……”齐恩盯着莫德，但他却不动声色，完全像个局外人——
“幻象！小癞痢看到的是幻象！”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但也有人恍然大悟，是黄警官和华守江。
“你的意思是，当时清泠阁里什么都没有？”小癞痢觉得不可思议，他明明看到的是真实的情景，怎么可能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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