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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华守江不自觉问出声。
“一个鼻烟壶。”
“鼻烟壶？”齐恩隐约记得在白龙村曾经出现过一个鼻烟壶，是在哪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来了。倒是楚科洋脱口而出：“籽吉也有一个，上面是只鸟。”
（对了，是那个摔碎的鼻烟壶，籽吉一案的物证。）
一想到籽吉，他的内心又有些隐隐作痛，曾经美好的记忆在心头一点一点浮现——对楚科洋来说更是如此。
“没错，是一对的，莫克之拿出的是一条鱼。那对鼻烟壶是清朝皇室的贡品，由一整块和田玉雕成，鱼和鸟是天然的皮，未经雕琢便已成型，非常珍贵。分家的时候，我用十亩地从莫雷手上把鱼淘换过来，一直随身携带作为药瓶。如果不是亲兄弟这层关系，十倍的价钱也难买到。出事那天，我躲到杨维家，为了令他相信溶洞宝藏的存在，忍痛将这一对鼻烟壶送给了他作为凭据。当看到他两眼放光盯着鼻烟壶的样子，我就知道有戏了，这才放心派他去。此后二十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这对宝贝，所以当莫克之随手拿出来时，我的震惊可想而知。”
言毕，莫德摸摸胸口，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白色的物体：“可惜呀，后来不小心摔碎了，只留下个瓶口。”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黄警官。
黄警官没经历过白龙村的事，所以听得不太明白，他只是将那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
放进兜里，冷冷地说：“然后呢？”
“莫克之既然拿出了鼻烟壶，又是白龙村来的，势必与我们莫家大有关系。看相貌与莫通又有些相似，所以我疑心顿起。大半年前，杨维的最后一封信告诉我说莫通那边进展很快，可能不久便会找到宝藏的地点，问我要不要回去一趟。当时我也动过回白龙村的念头，但一想到苗苗和我的瘸腿，便放弃了。不过回信上没把话说死，只说尽量赶回去，其实是给他打气……”
这时，水终于呜呜地叫开了，华守江提起铜壶将茶壶灌满，然后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诸位稍等片刻，莫老爷子您请继续。”
（他这是把这儿当成茶馆了么……）
“刚才说到哪了？”
“杨维的信。”
“唔，对对，这人上了年纪记性就差，各位别见怪。自那封信后，我等了很久，一直不见回音，我开始有些担忧了。但那个时候黑风城的事也到了节骨眼上，容不得闪失。我一个人分身乏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等这边的消息，但对白龙村也一直记挂着。在这种情况下，莫克之居然跑了过来，你们说，我能放他走吗？”
“不能。”
华守江很自然地接了一句，语毕他才想起这话着实有些不妥，“啊呀，对不住对不住，听得太投入了。”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莫德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理由挽留他，又不能把实情
合盘托出，于是我才出此下策……”
他拿过一个杯子，手指朝里指指，又拎起茶壶将之倒满。杯口散发的热气宛如烟缕扶摇直上，茶叶的清香在屋内弥漫开来，每个人都渐生渴意。
“做大夫的，随身总有些常备之药，可以毒死人，也可以麻翻人，我就给莫克之用了点。当然分寸我还是晓得的，不会有性命之虞……”用三根手指托着茶杯，莫德凝视片刻，然后轻嘬了一口，“好茶”，他赞叹连连。
“当然是好茶了，即便往这里边下药，莫克之也喝不出来。”华守江自己也端起一杯，“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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