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挂满红色布条的大树盗取了银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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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且说这庙会上另有押黑红道,押五毒条,斗鹌鹑,斗鸡,斗蟋蟀等等,都是公开的赌博,另有一些叫做药骗:卖迷药、毒药、痒药(又名脱衣衫)、睡药、放屁药等,让人目不暇接。梅公却突然听到有二人在连声唾骂,一个男子在放声痛哭,不知出了什么事端,便赶紧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这时已经围拢了一圈人,只见两个秀才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在跳着脚地对骂,你一言,我一语,不可开交:“死个囚忘八羔子!我只当是你死了!”“你永世千年别要老子再见到!”“你跌折双腿,叫强人割一万块子,吊在湖里泡的胖胀了,喂了鱼鳖虾蟹!”“你生布心疗,瘟病一辈子!”“我叫十二个娘娘庙里和尚,十二个会仙观的道士,对着替你念倒头经,超度你这贼没仁义的乞索儿!”“你天雷劈脑子!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仙人!”“你老而不死是为贼!”“你粪土之墙不可杇!”这二人叽里呱啦、乌七竖八地叫骂甚是激烈,骂人的功夫也的是炉火纯青。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却置身事外,不管不顾,只是拍地恸哭,却也哭的撕心裂肺,涕泪交加。

梅公和文曲,蔡三忙上前劝止,原来吵骂的二人与痛哭之人并不相识,只是不知何故却赶在一起,这二人刚开骂,他就在一旁捶胸顿足嚎啕起来。梅公让蔡三去劝慰那个中年男子,自与文曲询问二人,原来这两个秀才一个姓曾、一个姓曹,今日早上相约来一起逛庙会,曹准时到了,却苦等曾久不来,曹很是气恼。等曾到了,也没有说出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迟来了,曹想戏谑于他,就对曾说:“我久等君时,想到一谜请猜:‘曾孙来到’,猜《史记》一句。”曾秀才思之不得,请问谜底,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吾太公望子久矣”。(原文是周文王对姜子牙说的话,大清以来亦称曾祖为太公。)曾秀才听了以后,很是生气他戏弄自己,便说:“我在路上也想到一谜,你来猜猜:“将军魏武帝之子孙”,打隐俗语一句。”曹秀才苦思不出,说道,“我猜不着,请直接说出谜底吧。”那个曾秀才指着曹的鼻子大声笑着说道:“操你的祖宗!”。(魏武帝曹操之“操”字,本读去声,恰谐俗语。)曹秀才闻之大怒,破口大骂,竟至如此。

梅公听了原有,真是怒笑不得,斥道,“古人说:东坡之酒,赤壁之笛,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你二人是指桑骂槐,恶语中伤,皮里阳秋,含血喷人!简直是丢尽读书人的脸面,实在有辱斯文!”那二人见梅公,虽布衣裹身,却气质优雅、仪容出众、谈吐不凡,不敢再口出恶言,赶紧抱头鼠窜而去。

这时,蔡三也带着止住悲声的中年男子来见梅公,原来此人姓单名贵,在广东做生意四年有余,昨日带着三百两纹银赶回家乡,本想天黑之前到家,不想路途遥远,离家尚有十里之时,天色已黑,不由得心中慌乱,担心若是前路遭遇劫匪,不仅四年的血汗付诸东流,恐还会伤了性命。四顾无人,看到前方有棵大桑树,上挂若多红色布条,便来到树前,蹲在地上,假装出恭,悄悄把银子埋在树下,又拾了一些树枝落叶覆盖其上,仔细审视,见无破绽,又四顾良久,见渺无人影,才起身赶回家中,到家已是三更天了。等今日来到桑树下去挖银子,哪里有什么银元宝的影子?丢失自己几年的血汗钱,悲从来,不可断绝,哭的好不伤心。

梅公听完陈述,询问道,“可是面前这棵桑李树?”单贵回头看了看,说道,“正是,我见此树上面悬挂红布,极好辨识,故埋在其下。”

梅公一笑地说:“偌大一笔钱财,你交给桑李树保管,看来这棵乡人竞相膜拜的仙树并没有保佑你啊!”然后接着问道,“我修习《马前神课》多年,试着帮你卜卦找回,所问之事,你要如实作答。”

单贵见梅公言笑晏晏,信誓旦旦要帮助自己,赶忙跪下说道,“先生如能帮助找回银子,恩情天高地厚,如再生父母,没齿不忘!”

梅公点点头,让他起来,问道:“你父母今年多大年纪?”

单贵说:“小的父母早已双亡。”

梅公又问:“有子女吗?”

单贵回道,“有一子。”

梅公问,“多大了?”

单贵说,“孩子已经4岁了,我出门做生意之时,婆娘刚刚怀孕。”

梅公问,“婆娘还在家吗?”

单贵说,“在!”

梅公问,“婆娘有丫鬟照顾吗?”

单贵说,“本是小户人家,家中都是乡妇操持,没有雇丫鬟、老妈子。”

梅公点点头,又问,“那就是说,你外出经营四年有余,家中就只有婆娘带着幼儿相依度日?”

单贵说,“正是这样。因此我挣了一些钱财,便寻思赶紧回乡,开个门市,做点儿小生意,好安家度日。”

梅公看看他,又问道,“你昨夜突然归家,可遇见到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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