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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问：“罕娜的心愿是什么？”
鲁内姆说：“活着，从为了什么目标而找寻一个永葆青春的肉体活着，到忘记了目标、单纯就是为了活着而继续下去。”
裴煜问：“好吧，再说说你。根据契约，在对方完成心愿后，你们就可以得知转身仪式的全部，并且被彻底解放、从此自由。现在作为一个自由的长生者，有什么想法。”
鲁内姆很干脆地说道：“想死。
早在很久年前我就想死了，只是罕娜的执念更强、力量更盛，我被动承受操控而已。现在，我终于可以去死了。”
裴煜无所谓地撇嘴，这是普通的意识经历长生后的常见表现，而且鲁内姆已经算是很正常了，之前被裴煜抓获的那个一个人传承的家族……已经完全是女巫在用话语驱动麻木的灵魂行动，契约者本身……已行同提线木偶，自主将灵魂抹杀至仅剩存活、此外再无其他。
裴煜说：“你当然有机会去死了。”鲁内姆这种早被基金会研究透了，没有多保存样本的必要，除非……裴煜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来好好研究研究女巫带着红雀去哪了，非常抱歉，因为你是唯一知情人，所以如果她们始终去向不明，你就得……继续活着，无所谓变成什么样的性格，只要头脑还能清醒地调取记忆、进行有逻辑的思考——你不要想学德鲁家族那样泯灭人性，不可能的……基金会能万无一失的抓住你们、甚至女巫，也能让你们乖乖地被关起来，更能让你们……永永远远地保持在清醒状态中、就这么思考下去，直至宇宙泯灭！”
至少，鲁内姆还是表现出了恐惧。
这也是他唯一会恐惧的事物了。
鲁内姆说：“逆向契约……这是用于应对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当时一百名女巫各有担心，所有她们交流汇总了彼此保证行动顺利的手段，这就是其中之一。逆向契约预防的是，当女巫因未知状况和契约者分开时，为了防止契约者受害，发动逆向契约可以将女巫拽回到契约者身边。”
裴煜说：“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鲁内姆说：“不行，不能在这里，为了防止出现连女巫自身都坑害进去的灾祸，逆向契约开启的那一刻，她们是能够看到契约者周边的状况的，如果事态严重，她们就不会响应，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裴煜问：“那你的意思是？”
鲁内姆说：“你最好……用什么方法隐匿起来，还得遣散周围的武装，如果你有连外面所有人都一起隐匿的方法……就当我没说。”
裴煜思考片刻，在通讯中交代所有人员撤离，然后取出两块木牌，分别连接在红绳两端，自己拿住端、另一端交给鲁内姆，说：“毕竟还是要谨慎些的，能理解吧？”
鲁内姆点头。
裴煜又在地上放了块写有“无”的牌子，让两只脚都能接触到小小的木牌，无比别扭和滑稽地站在上面，对鲁内姆示意可以开始了。
所谓的逆转仪式，就相当于卧底联络本部的隐秘电话，鲁内姆找到尖头的物品，扎破指尖，用鲜血在额头和胸口上画出结构简单却诡异的图形，随后吟唱了大约十个音节不到的咒语……毕竟是用于紧要时刻的手段，过程不能太长。
这期间，鲁内姆还能闲聊几句，他问：“你准备的手段是什么？追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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