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北山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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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安葬了郝柔,在米铺商议对策。谢杰说道:“恶人帮五大恶王全都来了,我们现下不是他们对手。依我看,还是尽快寻到康忠,然后大伙带着余下的那片地图,早早的逃了北岭,待哪天召齐胡静、孙跃、李浩等同门,咱们再回来寻仇。”张雷成说道:“康忠师弟多年来音讯全无,要寻到他,谈何容易?我担心的还不止如此,恶人帮现下已寻到三片地图,也能大概拼凑出秘笈宝藏的方位,即便没有最后一片地图,只怕他们也能寻到秘笈。”王雪心头一凛,暗想:“张师兄言之有理,这一点我却没能想到,他家大业大,是北岭首富,这几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张雷成转头问道:“王师妹,你有何高见?”王雪说道:“算不上高见,但我答应了郝柔要多救无辜百姓,现下要我带着最后一片地图逃离,这不是背信弃义吗,我做不到。”谢杰说道:“若不趁早逃离,待恶人帮练成神功,不但北岭百姓有难,我们再想逃走可也来不及了。”王雪摇头道:“待恶人帮练成神功,第一个要追杀的便是我们,我们又不能藏到天涯海角去,逃不逃走也没多大分别。”张雷成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寻到康忠,然后再慢慢商议罢。恶人帮少了一片地图,也未必便能寻到秘笈。再说,秘笈和宝藏只是故老相传,大伙谁都没见过,秘笈上的武功未必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招式。”王雪和谢杰对望一眼,二人齐道:“有理。”张雷成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分三路寻找康忠,不论有没有寻到,傍晚都回米铺来商议。”

次日一早,张雷成向西,沿着西河顺流而行,谢杰向东,去东边果树林寻找,王雪向北,到北山上寻找。三人料想康忠所住之地必极为偏僻隐秘,是以出门所寻之地也是少有人行的荒山野地。

三人之中只有王雪从未见过康忠,她听张雷成言道,康忠是个热血豪放的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身形相貌与李浩相似,倘若见到一个身有武功的豁达青年,那此人多半便是康忠。

王雪爬到山腰,展开轻功一口气转了半座山,莫说是康忠,便是砍柴樵夫也没见到一个。她在勃子山上所居时日不短,山路早已走惯,再陡峭险峻的高山也不怕,当下又提了一口气,一连转过数条山路,仍不见有人。到得日头西落,山中寻人变得颇为凶险,只得先回米铺。

张雷成与谢杰早已回来,二人满脸疲惫神色,坐在厅堂上一言不发。张雷成见王雪垂头丧气的进门,便知她也未曾寻到康忠,当下也不去问详情,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谢杰却起身大叫道:“怎么样,找到康忠了吗?”王雪摇头道:“没找到。”谢杰一声轻叹,说道:“你不知康忠相貌,即便见到,你也认不出他。”王雪苦笑道:“山上连一个人影也不见,哪有什么认得出认不出之理?明日我再去找,我一进山便大声叫他名字,若是他不出来,那我再去深点的山里找。”

三人劳累一天,早早便回房睡下。

次日早上,王雪用过早饭,出门仍旧向北进山。她昨日是从北路上山,这次在山下绕了半圈,改从西路而上。到得山顶,心想:“以我的内功,站在这山顶上运气大声呼喊,山里若是无人倒也罢了,若是有人,必能听得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大声叫喊,一瞥间见左首山坡下不远处有一片偌大石林,几个人影在几块巨石间来回奔走,不知忙些什么,细细一瞧,原来是十余名力夫在砍树搭棚。王雪心头一奇,暗道:“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雇佣了这许多劳力,在如此偏僻之地安家?”她在山中奔走两日,未曾见过一人,此刻忽然见到有人,心中立时燃起希望,走到石林间,正要开口向一人询问,忽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立着一个眼神狡诈,气急败坏的中年汉子,那汉子白袍飘飘,对着力夫们指手画脚的大声叫骂,不是灵恶是谁?

王雪这一惊非小,急忙躲到一个块石后,悄悄探出头来,见灵恶正嘶声乱骂,催促力夫们干活,似乎没瞧见自己,心头稍宽。又见一个个力夫赤裸上身满头大汗,显是劳累之极,虽听得灵恶一再辱骂,却也不敢还嘴,连眉头也不见有人皱一下,想是灵恶出手阔绰,雇这些人时,每人都给了不少银子。王雪不禁大感疑惑,心想:“恶人帮眼下只差一片地图便可得到宝藏和秘笈,此刻他们必急不可待,怎么灵恶不去寻我康师兄,反倒来这里瞎忙乎?”又看了一会,忽然又想:“是了,恶人帮虽只得到其中三片地图,但拼凑起来也能大致知晓宝藏位置,他们得知宝藏秘笈藏于这山中,于是兵分两路,狂恶他们去寻找康忠,灵恶带着劳力来此地安营扎寨,以便日后慢慢寻获。哼,张师兄那日倒是所料不错。”

过得片刻,忽听山下脚步声响,似是有人走近,王雪听声知来人武功不弱,忙退出石林,趴到草地上。其时正是初春,山中杂草甚是浓密,她身形瘦小,伏在草地上,自不会轻易被人发觉。

只听石林内灵恶声音叫道:“怎么样,找到那个姓康的了吗?”那人骂道:“康忠这小王八蛋,待老子找到他,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王雪听那人声音嘶哑傲慢,是狂恶无疑。又听灵恶说道:“我看还是别再找他了,有了那三片地图,已知藏宝地点便在此地,再去找他也没多大意思,你们倒不如随我再山上多寻觅寻觅,胜过去寻那姓康的。”狂恶气冲冲的道:“康忠这混小子,害得我大街小巷的走了好几天,我也不管什么地图不地图了,我非寻到他,将他剁成肉泥不可!”灵恶哈哈大笑,说道:“你就是这个改不了的驴脾气啊!”狂恶说道:“我便是驴脾气,那又怎样?”灵恶笑道:“秉性不好之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哪头驴披上黄袍坐上龙椅?苦力拉磨任人宰割的驴子兄弟倒见过不少。”狂恶喝道:“你骂谁是驴子?”灵恶笑道:“别生气,别生气,算兄弟我失言了还不行吗?待得到秘笈练成神功,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康忠,便是刘岳来了,也要叫他跪地叫你爷爷。”狂恶说道:“还有那个王家丫头,还有那个,王力强的那几个手下,我要叫他们统统死在我面前。”灵恶笑道:“好,好,这个由你便是。”狂恶叫道:“还有丽红园的那个雏菊和春香,上一次我急着去找周苑,没在她俩身上多花银子,被她俩白了好几眼,待这次大势已定,我要叫这两个姑娘轮番伺候我。哈哈,哈哈。”

王雪伏在长草间,身体紧贴土地,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接着听到的便是狂恶大叫大嚷的谈论他连日来的风流韵事,听来好生恶心反感,但话到耳边又不能不听。直到黄昏时分,灵狂两恶才遣回众力夫,找地方休息睡觉去了。王雪仍是不敢随意起身走动,贴着草地向后慢慢爬行,待爬出一段距离,才悄悄起身向山下走去。

此刻已是深夜,张雷成谢杰早已回来,二人坐在堂上,见王雪迟迟未归,只急得焦头烂额。待王雪进门,张雷成才松了口气,说道:“谢天谢地,你这小丫头总算回来了。遇到什么事情了,说来听听,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王雪说道:“我在泥地上趴了大半天,衣服不脏才是怪事。张师兄,那日你料想的一点不错,恶人帮凭着三片地图,已大概摸清了藏宝的方位。”于是将日间北山一事说了,于狂恶所谈的云雨之事却略过不提,最后说道:“地恶闪恶他们估计明天也要到北山寻宝。明日一早,我便前去北山,若是能杀去他们一两个人,他们便难以猖獗,即便只是拼斗个两败俱伤,迟缓一下他们寻宝的时日,于我们也是大大有利。你……你们……你,你张师兄家里有女孩子的衣物吗,烦你找一件来让我去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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