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小狗

七天后,楚天行终于再次见着那亮光,同时也再次遇到了那面不可逾越的墙。他已经可以用意识在体内自由游走,并大概知道自己所在何处。那亮光便是在颈脖后面看到的。

每个人的灵根所在不同,有人在头顶,有人在脚底。楚天行猜测颈脖之后便是他的灵根所在,亮光便是灵气。若要吸纳灵气,就必须开拓灵根,打通灵脉。在连续几天的尝试之下,他已确认灵根可以开拓,只是用意识开通灵根,有如愚公移山,耗时巨大。

楚天行将《入灵感应经》又翻了一遍,其中并没有提到开拓灵根一事,只说了如何以意识控制灵根吸纳灵气。楚天行又问丁贤,却听他说自己并无这样的问题。丁贤的灵根通畅,而且他的经脉也并非一片黑暗,而是有星星蓝光照耀。

楚天行不禁疑惑:若非是我修行错了?但他一无师父,二无兄长,可以问的人也只有丁贤。如果真是错了,又有谁能给他指正?

楚天行无奈之下,只好仍是用意识开拓灵根。只是药田农活虽不繁重,但占整个白天,楚天行每天只有夜里才能修行,时常是三天睡一次。现下,三天睡一次,也只睡两个时辰,余下时间全在修行。饶是如此,半月过去,也不过向前了八分之一。但令楚天行欣喜的是,他的意识比较刚入宗门已强大了一倍,开拓灵根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如此算来,倒也不用太久,便可完工。

又过一个半月。楚天行坐在床边,长出一口浊气,面露喜色,经过这一个半月的修炼,他终于打通了灵根,稍事休息,便开始尝试吸纳灵气。他的意识在这一个半月也达到了惊人的地步,瞬息便到达灵根处,按照书中所说开始调动灵根,吸纳灵气。灵气渐渐被吸引过来,进入灵根,流入经脉,发出淡蓝色的亮光,将原本黑暗的经脉照亮。初时,灵气流动虽是缓慢,但也顺利,不过未多时,楚天行便觉灵气稀疏,眼前已是昏暗,此时距离灵气归于丹田,不过走了十之一二的经脉。楚天行加紧运转灵根,感觉经脉中颇有阻力,灵气只能艰难往前。楚天行花费数月开拓灵根,此时之境地又怎能使他气馁,立时集中精神,吸纳灵气。

钟声响起,楚天行睁开眼睛,微皱眉头,心中忖道:“按书中所说,感应灵气之后便是吸纳灵气,在经脉中运转一个周天,最后汇入丹田。如今,我别说运转一个周天了,一夜下来,也不过走了一半的经脉。这到底是为何?难道我的天资真的很差?”

转念一想:“已经别无他路了,现在多想无益,唯有苦修。”

楚天行松开眉头,再无疑虑,心下又开始思索如何增加修行时间。

丁贤转醒,见楚天行又是修行了一夜,已是习以为常,起身道:“楚大哥,又修行了一夜?”

楚天行微笑点头,似有些不好意思。丁贤道:“若是我像楚大哥一般用功,兴许早就能运转三十六个周天,凝气归于丹田,晋入感应境三层了。”

丁贤此话一出,心下便知不对,却又不好收回。他也并非真的要嘲讽楚天行天资不足,只是见他日夜苦修,自己与他比较却是懒惰了许多,心中却不愿承认,一时气紧,说了此话。

楚天行却好似没有听出其中意味,说道:“我天资不足,又起步晚,若还不苦修,怕是终生没有机会了。你不同,你还年幼,天资又好,如果像你这样的人,也同我这般努力,那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楚天行笑了笑。

丁贤被他这么一说,有些面红,暗骂自己不知好歹,忖道:“楚大哥平时待我不错,较于旁人已是好过千倍万倍,如今我见他势弱,出言讽刺,他却毫不在意,更是反过来宽慰我。我真是罪该万死,往后再不能如此。”

心下再无恶气。

再说两人出了房门,便往药田去,途中经过一片树林,走了没多久,刚要绕过一个弯道,却听见前面传来叫喊,丁贤听来一阵模糊,但楚天行却听得清楚。说话的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只听他叫道:“我爹可是清州知州,你们要是敢欺负我,等我出去,我叫爹爹——”这声音越说越慌,等到最后变成一声“啊”地惨叫,想来是被打了。紧接着便一人叫道:“叫爷爷也没用。在这,只有老子。”

这声音楚天行并不陌生,正是高祥的其中一个小弟。两个月来,楚天行在高祥面前始终低眉顺眼,能躲就躲。高祥倒也吃这套,再没找过楚天行的麻烦。两人因此没再对过眼。眼下,往来的只有楚天行丁贤二人,绕行也已是来不及,躲是躲不了。既然躲不过去了,那就只有从正面小心走过去了。楚天行忖道:“如今我在他眼里无关紧要,只要我不引起他的注意,他自己自然也不会主动理会。”

想罢,楚天行转头对丁贤道:“高祥好像在前面,咱们小心一些吧。”

丁贤听了一会,便大概猜着了是谁,此时听楚天行说了,立时点头道好。

两人低着头,轻步走出,一走出,便见高祥等人正围着一个人,那人自然是自称清州知州之子的人。那人此时跪在地上,脸上一阵红紫,见楚天行二人走来,如同见了救星,登时叫道:“快救我!”

正要站起身,向两人奔去,但被一把摁下,喝道:“还敢叫!”

又是拳头招呼。那人一边被打得叫痛,一边求救,但见两人却像见了灾星一般,低着头,快步绕着从旁边走过,便知得救无望,心下一凉,大骂了几声,连忙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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