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眼皮底下

上午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明琪都没有时间思考话术。此刻,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她站在窗前思考该怎么办。不得不说,庄诚昱这样的鲁莽小孩,用拳头来震慑明琪还是起到了效果。他不是一个斯文人,从小在西方长大,崇尚器械和暴力。做事全凭喜憎,遇到不对味的事也只会硬碰硬。可这完全脱离了明琪的认知。她在清华遇到的都是知识分子,学风清明,同学和睦,没有谁跟谁动手的传闻。进了职场,见惯了国企里虚与委蛇那一套,她的棱角都被现实磨平了,慢慢习惯了这种口才社交。可庄诚昱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是对她这种风格的反抗。一时之间,明琪也长长叹了口气。明琪现在已经不想逼的太紧,烫手山芋还是扔给山芋的爹来处理吧。她只是个打工的,不是来送命的。她先跟庄言信东拉西扯汇报了一下昨天会议的事情,又讲了刚才跟各部门总了解到的公司情况,汇报下一步的计划。庄言信跟她附和了半天,原以为她接下来就会说庄诚昱的事,却不想明琪还要跟他扯公司精气面貌得到了多大的改善,balabal一大堆。最后庄言信扯了回来,问她庄诚昱昨天晚上被自己搜刮干净后脸色铁青出去了,今早有没有过来上班。明琪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说:“来是来了,就是……”庄言信在电话那头跟着神经紧张,对自己这个逆子能干出什么来,他也没什么把握。“怎么了?明总,你大胆的说。”

明琪继续支支吾吾:“没事,小孩子嘛,冲动点也能理解。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没事就好。”

庄言信心中警铃大作,“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说。”

明琪感受到庄言信的怒意,才“为难”地告诉了今早他儿子徒手拆车的壮举,以及他威胁自己走路小心点的事。庄言信听后怒不可遏,这个兔崽子,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要把自己活活气死啊。他让明琪放心,一定给她一个说法,不会让她受委屈。明琪知道这车保险都走不了,可她宁可自己亏这几十万也要看庄诚昱不得安生。明琪继续装模作样劝了几句,庄言信那边就挂了电话。很快,她就听到外面庄诚昱接电话的声音。她乐得等着庄诚昱一会儿再回来找她算账。可等了半天,庄诚昱没进来,几个客人接连到访,明琪忙得不可开交,也就忘了这茬。等她下午要下班的时候,却发现庄诚昱居然不在。行,无故旷工,罚不死你。明琪又让小唐给庄诚昱记违纪,让办公室做登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统一处理。小唐只能照做。她现在没车用,今晚有个大学同学聚会,她决定早点出发。到了地点,她却发现来人不仅仅是那几个同班好友,还有她的前男友——徐文轩。当年因为明琪不愿跟他一起保研而分道扬镳,几年后,徐文轩去了硅谷,听说后来回国成为金融业大咖,倒是继续风生水起。但这些,她也没专门留意,都是略有耳闻。毕竟,青春一场,不算遗憾。明琪推门而入,徐文轩看到她的一刹那,瞬间眼里闪动了亮光,起身迎接。明琪和众人打了招呼,说着抱歉来晚了。看到徐文轩走了过来,她很是意外。“小琪,你来了。”

徐文轩还是一如之前的书生风华,带着淡淡的儒雅和笑意,温柔地叫着她。明琪在刹那间有些恍惚,岁月穿梭不息,好似回到那个从前。但很快,她就回过来神,和他握了握手,像是普通朋友。“大神也在啊,好久不见。”

徐文轩短暂一愣,不等他寒暄一番,握在手里的温度很快消失,明琪已经坐到了位子上。徐文轩的视线随着她而转动,接了一句,“好久不见。”

众人看着两人这冷静疏离的模样也是看出好戏,女同学拉着明琪聊八卦,男同学捧着徐文轩说新闻。最后,饭菜上齐,大家动筷。觥筹交错之间,彼此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徐文轩听说明琪去了庄言信的公司,很是意外。“你离职了?”

徐文轩看着明琪问。明琪喝了一口酒,笑着说:“是啊,庄董产业众多,新媒体和金融业也有涉猎,到时候遇到了徐总,可要多多关照啊。”

徐文轩看着她一副客套语气,无奈一笑:“什么徐总不徐总的,我们都是同学。”

身旁的哥们听到这话连忙端起了酒杯,拉着徐文轩也喝了一杯,“说的是,文轩,都是同学,苟富贵勿相忘,你这互联网新贵,必定前途无量。来,走一个。”

气氛很快被炒热,留在北京的异乡人经过十年打拼,大多混得不错,有几个跟明琪可能有业务接触的,都特意敬了酒加强了联系方式,明琪感觉,这趟没白来。徐文轩端着酒杯,来到了明琪身边,“小琪,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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