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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杨帆老家的邻居小卖部的大姐说，杨帆在城里买了房子，我跟唐远征愣住了。
我下意识地问：“大姐，你知道杨帆在哪个城市买的房子嘛？”
邻居大姐斜睨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我脑袋反应有点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只见她走到门口收钱的柜台后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转椅上，喝了一杯水，悠闲地转了一圈，我才明白，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应该称呼她为大姐。
唐远征笑着说：“老板娘，我媳妇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出门总是叫别人大姐，我都说过她好几遍了，就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
大姐说：“你们是云朵的什么人？”
我刚想说明白和杨帆和云朵之间的关系，唐远征却是抢先一步说：“我是慈善基金会的，去年听说云朵的情况，今天碰巧路过这里，一来想考察孩子实际的家庭情况，二来问问孩子需不需要金钱上的资助。”
小卖部的老板娘一听是唐远征是慈善基金会的，两只眼睛一亮，就像遇见了财神爷一般，从柜台下方掏出一盘瓜子说：“你看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杨帆要债的！”
说着又从柜台里拿出两个高脚凳，请我们俩坐下，说：“我这里刚过完年，也没有什么买卖，你们坐，杨帆家里的事情复杂，别人都不知道，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小卖部的老板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见钱眼开，攀附谄媚，我最讨厌这样的人，想转身就走。
唐远征却是把凳子拖到柜台前嗑起了瓜子。
老板娘见我不想坐，便说：“大妹子，你是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个吃公家饭的男人，不像你大姐我一样，还得自己抛头露面赚钱。”
唐远征转身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卖部说：“老板娘，你这里有什么地方特产吗，我晚上还要见一个人，时间有点紧张，就不去别的地方买了。”
老板娘说：“我这里有一款我们家自己酿的粮食酒，很纯，不上头，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带着。”
老板娘把两坛子酒准备好，做回到那张露着海绵的破旧的老板转椅前，开了两杯汽水递给我和唐远征说：“杨帆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后来娶了云朵妈，两个人刚结婚还是没结婚来着，杨帆就得了尿毒症……”
这些我都听杨帆说过，唐远征也知道，听起来的时候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老板娘看我俩对这些不感兴趣，便说：“云朵上次进城以后，遇见一个好心的老板，资助了她，听说那个老板还看杨帆不容易给他安排了工作。”
听到这里我和唐远征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
资助杨帆和云朵的就是苏梦，杨帆在医院里照顾云朵就够忙得了，苏梦压根儿没有给杨帆安排什么工作。
唐远征认真地问：“那小云朵的爸爸，现在是有工作了的是吧，老板，你知道云朵的爸爸现在做什么工作吗？”
老板娘若有所思地说：“他做什么工作我还真不知道，只不过年初一，我听见过他在院子里打电话，好像是还在汇款，数额好像不小，当时我还很纳闷儿，大过年的银行也休息，他做得是什么工作。后来，我问我孩子，他说跟外国人做生意春节不放假。”
唐远征见大姐也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便笑笑说：“我们是慈善基金会的，原本云朵的爸爸没有工作，符合我们救助的条件，现在既然他收入可观，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小卖部的老板娘看看窗外似乎有所防备，又看着唐远征说：“别介，弟弟你看我农村人，没有什么见识，杨帆可能只是找到了一份工作而已，应该也没有什么钱，要是有钱早就把这房子装修了，谁愿意一回家就看到破屋瓦舍的。云朵虽说是好了，但是吃药的钱也不少呢。”
我和唐远征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要说什么，不约而同的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有些尴尬地笑笑说：“弟弟妹妹，你大姐我，农村妇女一个，没有什么见识，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你们别笑话我哈。”
眼前的这个女人刚刚还因为我称呼她为大姐，觉得我不识抬举，此时此刻竟然倒贴着跟我和唐远征称兄道妹，不知道这大姐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唐远征一脸狐疑地看着老板娘笑着说：“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您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老板娘简洁明了地说：“你们慈善基金会的钱，怎么救助都是救助，不如咱们把钱套出来，杨帆一份，你媳妇一份，也帮我留点中介费，您看看怎么样？”
唐远征笑眯眯看着眼前这个见钱眼开的小卖部的老板娘说：“这不愧是老板娘，不用我说，就知道我们其中的门道，真是聪明，我就愿意跟聪明人打交道。”
天呢，我感觉唐远征就是一个演员，什么场合唱什么戏，什么样的搭档，唱什么调。
小卖部的老板娘这会儿也不端着老板的身段了，笑着说：“弟弟呀，你就是我今年的贵人啊，怪不得今天的太阳照得我屋里这么亮堂呢。”
我听到老板娘的话，心里有些不屑，难道唐远征不出现，太阳就照不到她屋里来，这奉承的话也太露骨了。
唐远征思索片刻说：“老板，咱们俩想的是不错，但是咱们都不是主角儿，这个事儿，还得经过杨帆的同意，但是我现在都联系不上他。”
老板娘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本子，说：“我能联系到他。”
唐远征说：“你是在找他的电话号码吗？我给他打电话联系不上他。”
老板娘自言自语地说：“这家伙欠了一屁股债，也不知道怎的今年想通了，换电话了，年初一刚从我这里买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一看老板娘拿出的笔记本，上面标记着杨帆后面记了十几个电话号码。
我说：“老板娘，这么多电话，你确定里面就有他的？”
老板娘笑着说：“妹妹，我确定，他那天买了之后接着把以前的那个换下来扔在我这里了。”
边说着，边朝着装垃圾的撮子努努嘴说：“那不是，他那个老电话卡还在那里面放着呢，我还没顾得上收拾。”
我转过脸看着装着垃圾的撮子，里面的确有一小张被太阳晒得闪闪发光的电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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