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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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诺赤安提着索克的头颅在朝阳下向她缓步走来的时候，金茹沫感觉那是从天界下来的使者，驾驭着微光而至，带着对邪恶的制裁，带着对霜狼族的希望。

“女皇陛下，这是为您登基的贺礼！”诺赤安单膝下跪，将索克的头颅献上。不知为何，这本该血腥让人作呕的一幕，此刻竟然显得几分神圣。金茹沫颤抖着接过索克的头颅，她看着索克死亡前最后的表情，那是一双充满恐惧与震惊的瞳孔，此时已然没了生机，血液的流失使得那原本充盈的皮肤显得干瘪。

一股无名的感情冲击着金茹沫的眼眶，晶莹的泪滴染红了她的眼角，她止不住的颤抖，却也尽力的去克制，隐约间可以听见轻微的抽泣声。

“为什么？”金茹沫低着头将索克的头颅紧紧的勒进胸腔，轻微的爆裂声暗示着这个少女此刻内心的波涛——那是头骨开裂的声音。

“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吗？”诺赤安轻轻的问，生怕给这个少女的内心再添哪怕一丝的波澜。

金茹沫没有抬头，但她点了点头。诺赤安明白了，以少女之身加冕女皇，肩负重任的背后，是一颗无处安放不知所措的心。

他把头压在金茹沫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用你们兽族的话来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反对这点；可就算是弱者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哪怕只是草原上的一根野草，也有着生活在草原上的资格。我和你一样，厌恶这个世界的法则，所以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践行我自己的正义罢了。”

诺赤安轻轻吻了吻金茹沫的额头，这是祝福的表达。他转身离开，背后有着无数沉默的目光。

“乌拉！乌拉！乌拉！”背后响起了霜狼战士们的吼声，金茹沫高举索克的头颅，刚刚还在颤抖的身躯此刻竟如磐石般挺拔，她带头高呼着，目送着诺赤安的背影。在她们的语言中，‘乌拉’代表着

英雄。

诺赤安没有回头，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他知道从此刻起，他和霜狼族的战士们将被一根名为宿命的丝线紧紧的锁在一起。

幽幽的笛声回荡在宽阔的训练场上，诺赤安骑着骏马立在戴安身旁，静静的听着这一首属于草原的歌谣。

太阳挂在无垠的天穹上，耀眼的光芒就像是要燃尽草原上一切的黑暗。草儿在微风中摇曳着身躯，笛声时而高昂如雷鸣，时而细长似流水，曲调不可捉摸，意境令人寻味。

一曲终了，戴安闭眼感受着回荡的余音，轻轻的将玉笛收进了怀中。

“没想到戴会长还精通乐理，实在是令人佩服。”诺赤安恭恭敬敬的拍手称赞。

戴安叹息着摇了摇头，“年轻时学会的曲调，吹曲的人没有变，可听曲的却早已物是人非。”

“哦？戴会长有心事？”诺赤安微微挑眉。

戴安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无需多虑，只是一个老者的喃喃自语罢了。”

“第一次挂帅，但这战果可着实让人有些瞠目结舌。”戴安笑着喝了一口酒囊中的烈酒，“斩敌首将，杀敌五千七百八十余骑，俘虏三千九百四十四骑，致使人马族的主力军团几乎全军覆灭。而我军伤亡仅仅不到一千五百骑，这等战绩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啊。”

诺赤安也取下酒囊饮酒，“会长敢把这等军机大事交与我处理，那我自然不能损了您的名号。”

“可这般行动，便意味着你参加了大陆上的争斗之中。以神谕者的身份，恐怕日后与兽族打起交道来会有些麻烦。”戴安皱了皱眉，事情确实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按照戴安的想法，兽族的追击部队应该不敢随意越过边境。那样便不会引发较大的冲突，可兽族的行动，似乎根本没把边界线当回事一般。想到这里，戴安不免有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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