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师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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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西州第一年的冬天,便看见了漫天飞雪。

那厚薄不均的雪花静静落于王府建筑的墨瓦上,也落在为我挡雪的油纸伞面。

阿爹说,我出生那日,屋外也曾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虽冷着,可屋内的炭火烧得极旺,连同我的哭声,也被照得极暖极亮。

我是凗氏家族正宗里唯一一个女孩儿,因家族权势过盛,我刚出生时,便被许给太子。因此,那场大雪带给凗家的,不只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孩,还有先帝将我许配给太子的一道赐婚圣旨。

凗家乃北陈望族,因阿舅侍奉过三朝天子而集荣宠于一身。

阿爹原是京都李氏的第七子,父族名望虽不及凗氏,却也是京都有名的世家。阿爹年轻时,也是名动京都,以才学闻名的世家子弟。

后来,阿爹喜欢阿娘,多次上门提亲,被阿舅以门第之见婉拒。阿爹不得已选择入赘凗家,成了凗家的上门女婿。

在我十岁生辰那日,一场大雪带走了阿爹。

阿舅说,他离开凗家,离开京都,不要我了。

我一时气急,晕倒在地,醒来已是夜半,阿娘守在我床边。我起身开门,院里的雪还在下,阿爹说好的同我一起看雪,可是雪来了,他却走了。

自那以后,我便患上失语症,也不再期待下雪天。

可现在,我喜欢西州的雪,雪落屋瓦白,王军归期至!

师父,就快回来了!

原本,两个月前就应收到捷报,可这一次,我却苦等了两个月。

夜里,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跳跃着的火苗如同我此刻焦灼不安的心。

突然想到,上次师父带我上屋顶俯瞰西州城内的繁华夜景,左是睡不着,我便遣府中守卫寻来云梯,欲将师父治下的西州城一收眼底,以解思念之苦。

万家灯火通明,西州的寸土存地在师父的庇佑下,都显得富庶祥和。

“街衢洞达,闾阎且千,九市开场,货别隧分。人不得顾,车不得旋,阗城溢郭,旁流百廛,这就是你眼前的西州。”

我回过神,朝一旁看过去,是师父回来了。

师父将捷报递于我手,他知我一直在等捷报,却不知,我更想等的,是他!

四年前,先帝驾崩,戚贵嫔急召阿舅入宫,扶幼太子登基称帝,恐众臣对先帝之死生疑,便又密信西州,召小南辰王入宫拥立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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