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愣在原地,整个人好像凝固了,呼吸都开始变得绵长,手里的毛巾“滴滴答答”往下落水,淋湿了鞋面,他却仿若未觉,只是睁大了那双刻满皱纹的眼睛,屏气凝神地看着她,轻声问:“怎么回事?”
“是其他案子牵扯出来的。”李姐谨慎斟酌了下词句,随后压低了声音,“那案子现在还在调查,具体情况我还不能说,只能告诉你,当年的事,有人提供了新的证词,领导们很重视,估计应该很快就会重启调查。”
王叔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在狭窄的病房里来回走了一圈,又走到角落拿起拖布打扫卫生,好像这消息好得格外振奋人心,让他疲惫一扫而空,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几岁,腰不疼腿不酸了,一时间有用不完的力气。
在过去的时光里,那些可怕又触目惊心的秘密和真相,似乎将要随着受害人的沉睡,永远尘封在岁月长河里。那时候他们也努力过、调查过,可只是徒劳。找不到目击者,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凶手,他们离真相始终距离了一堵坚*硬的铁墙,只有那个沉睡的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始终闭着眼,在数不清的日夜里,不知多少人期盼过、呼唤过,可他依旧沉沉地睡着,迷失在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真相只会随着他的沉睡,埋进土地,最后到棺材里腐烂发黑,永不见天日。
他们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谁能想到在这平常的一天,竟然能得到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王叔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嘴里开始哼起了欢庆的小调。
李姐看他忙进忙出,轻轻一笑,没敢打扰,把手里的豆浆倒在杯子里,拿到护士站去加热。
他们所在的病房坐落在走廊尽头,对面是厕所和水房,难闻的异味总是飘进屋里,尤其到了闷热潮湿的夏天,只待上片刻就觉得让人反胃,可他们这一待,就是整整九年。
没办法,高昂的医疗费让人望而生畏。当时他们把小景从死亡线上好不容易拉回来,却不敢告诉任何人,既没上报组织,也没通知家属。
那时候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面对的是怎样庞大的势力,只知道要保护唯一的证人,既要拼命救他,又要他不能被人发现,于是他们偷偷给小景弄了个假身份。
至于医疗费,几个人都是一穷二白的工薪阶层,一边系紧了裤腰带掏出所有存款,一边想尽办法找人借钱,到处东拼西凑,才堪堪凑够手术费。
可植物人的看护费用才是最大的开支,这钱没法报销,说出去,只会打草惊蛇,还是得他们凑。普通病房价格昂贵,出入来往人员也复杂,小景是本地人,被认出来的危险系数太大,可单人病房价格昂贵,他们负担不起。
一群大老爷们不得不四处找关系,拉下脸去医院求人,让医院给他们从杂物间腾出个单人病房,虽然不太好闻,但隐蔽安全,就在监控头底下,费用也合适,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谁来照顾他呢?
他们这些人起早贪黑全年无休,有任务的时候几天几夜都睡不了一个饱觉,偶尔还会派到外地参加任务,根本没有时间来看顾他,请护工又不知根知底总觉得不太放心。
最后是王叔自告奋勇站出来,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诚实可靠,有劳动人民拥有的一切美德。
他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小景是为了救他儿子出的事,他理所应当应该照顾小景,只有这样,他良心才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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