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都市，霓虹缤纷，灯火连天，像是将整个星空搬到了地面，又像是徜徉在一个巨大的彩灯里，与白天灰蒙蒙的模样格外不同。
龙胥把车子开得快又稳，可饶是如此他们也在路上蹉跎了两个小时，这可是磁力悬浮车，都够从河北到帝都打一个来回了。
安沐白歪着头靠在车座的小枕头上，像是在睡觉，又像是在透着玻璃，欣赏夜色的瑰丽，可龙胥知道他没睡，也知道他没心情看夜景。
或许是刚才的刺激过大，安沐白也不知该跟龙胥说些什么才好，也或许，他是对人类，有了那么些许的失望。
说人类这个概括或许有些大了，该说他是对研究所、对世界联合组织、对同意研究灵魂的那些当权者，有些失望了。
人类在慢慢进步，探索宇宙、发掘能源、研发科技，可却不是用来造福世界、造福老百姓，而是用来研究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灵魂。
安沐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对整个世界都刷新了三观。从魏小叶到再生术，他突然有些心惊，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该是他知道的东西。
“龙胥……”
他转过头，看向这个人认真的侧脸，带着些许迷茫：“龙胥，我突然觉得，我不该跟你混在一起。你和我不一样，我是不是……该下车比较好？”
龙胥瞥他一眼，似是对他的迷茫，甚至是不确定的后悔丝毫不以为然，轻笑了一声：“怎么？什么都知道了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安沐白也轻笑一声，却也不知是在笑什么，只是嘴角的弧度，还是染上了点点酸涩：“我觉得，我现在站在悬崖边上，一步踏错，就会跌落深渊。”
“我可以帮你，然而，没有人能帮我。”
他的侧脸在车灯的映射下，看起来显得更为清秀和瘦弱，他的神情带着一点寂寞，带着一点迷茫，像是迷路的孩童，找不到回家的路。
龙胥看着车玻璃，没有开口，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双凤眼中精光潋滟，像是深潭中潜藏着的莫测光芒，引人至深。
不知过了多久，安沐白差点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低沉：“这个世界上，谁又能帮的了谁，只有自己。”
“你知道我活多久了？自我有记忆之初，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活了几千年还是几万年，没人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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