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恩捂着头，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这样浑浑噩噩地醒来，心脏迅速狂跳起来又极速平缓，残留在脑海中的景象让薛恩还明白自己活着。
那张覆盖着特殊气味的方巾扑向自己的时候，薛恩的思维有一丝错乱，他试图在短暂的时间内去分辨出无脸人的善恶，直至那团湿冷的，带有一丝魔幻色彩的纱布蒙上自己的脸，他依然是混乱的。
薛恩摇摇脑袋，很快便辨认出这里是在电梯内部，来不及去想现实世界中的自己是否还安全，至少应该是活着的，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倘若没有通天之能，警察会从旁枝末节中一点点追溯到自己的下落。
但前提是......得有人在乎自己的下落。
獬豸......它只是只可怜的流浪猫罢了。
他伸手拉住电梯内的扶手，喉咙中翻涌起一股腥甜，那张脸如同强光刺激后留下的残影般映在自己的眼前。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薛恩义无反顾地摁下五楼的按钮，随着轰鸣声的响起，他设想好了电梯外可能出现的场景，那两道细长的黑色影子至今身份不明。
电梯门开了，薛恩拖着消防斧闪身出去，迅速地靠拢在墙边，走廊过道内的残肢和眼珠腐烂似的干瘪下去，这里已经出现了变故，他的视线锁定那扇略有破损的门。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薛恩穿过狭长的走廊，拖拽着的斧刃鲜血飞溅，他来到那扇门前，没有丝毫犹豫，满是鲜血的斧刃将把手处仅剩的白色染红，薛恩探入半个脑袋看了一会，随即进去房间，那身小丑皮套依旧瘫软在房间内，一旁摆放着一个被肢解了的洋娃娃。
薛恩明白这代表着那个小女孩，它的两只手臂上有着深深的劈砍痕迹，显然小丑在那时收了力，洋娃娃的头颅微微朝着小丑倾斜，像是表示亲昵的方式。
“对你这么信任......好在即使是恶念，你最终也没下杀手。”
他不清楚这个小女孩经历了什么才能导致心理需要就医的地步，也不明白李医生在她的心目中会是什么地位。
但她的父亲曾强暴过她的母亲，并使她的母亲产生了依赖，薛恩敢肯定她的父亲在她的成长史中曾留下过不好的回忆，或是家暴，或是婚内出轨，一个见色起意并付诸行动的混混绝不会仅一次就收手。
或许......李医生在走入她的内心之后，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女儿？
薛恩莫名想到了一句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在得知小丑的身份之后，薛恩已再难生出任何恐惧，他抓住小丑的头套想要掀开，头套纹丝不动，薛恩蹲下，头套与皮套被丝线密密连接。
“这意味着什么？”
薛恩只记得那些话语能唤醒当时陷入狂暴的小丑，但在李医生的叙述当中，薛恩得知小丑皮套甚至还在快递盒子中。
他心底涌出一个想法，起身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阵，里面有着各种杂物，他从斑驳的杂志下面找到了一些针线，薛恩默念一句皋陶你人真好，来到洋娃娃身旁。
他伸手去拿，针织物组成的身体，薛恩却感到一阵属于孩童的颤栗，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怕，叔叔帮你缝合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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