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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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凄清，无声，死寂。

展现在凌墨面前的是一座破败多年的教堂，绚丽的橱窗在多年的风尘中早已失去往日的色彩，大理石铸造的大门显得坑坑洼洼。乌鸦们伫立在教堂的顶端，猩红的眼眸注释这个闯入的陌生人。

我该进去吗？凌墨想着。教堂似乎探知到了他的想法，刺耳的擦地声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宁静，敞开的大门像是张开的双臂，里面没有丝毫光亮。

我是在做梦吗？凌墨迈步进去，溅起的灰尘遮蔽了凌墨的视野。教堂的中央，那里好像有人？刹那间，大门紧闭。教堂顶上的石英中被敲响起来，光亮突然出现，汹涌的从窗户的缝隙挤入。

斑斓的万花镜映射在脚下的红地毯上。凌墨看清了，那是一个少女。

准确来说，那是一位已经逝去的少女。少女的胸脯被锐利的长枪贯穿，钉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固定在教堂在中央。少女很漂亮啊，乌黑秀丽的长发顺着纤细的腰肢滑落，淡紫色的长裙在掩映下显得充满魅力而又妖艳。

凌墨走在了少女前，看着少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你是犯了什么错吗？但是，明明被长枪贯穿了胸脯，你为什么还在笑着呢？

呐，你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那是凌墨十六岁生日那天晚上的一场梦。

自那之后，每隔三四天晚上，凌墨就会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是各种各样漂亮的女孩子啊，然而不幸的事，凌墨不是在梦里与她们开开心心的做一些羞羞涩涩的事，他只是看着她们，看着她们以各种各样的方法，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神情—一一死去。

她们中有成熟的大姐姐，看起来和蔼可亲，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直腿让人想入非非；还有可可爱爱的邻家小妹妹，一口一口“哥哥”甜甜的叫着，或许是校服买的大了一些，稍微长一点的袖口包裹着小小白嫩的手，走路时袖子随风摆动；还有傲娇系的青梅竹马，总是一脸不情愿的来叫你起床，但是却又细心的为你准备好你的早餐，她记得你喜欢吃什么，记得你的爱好与忌口。

但是啊，刹车失灵的出租车毫无感情的撵过了大姐姐的身体，从楼顶坠落的花瓶精准的砸中了小妹妹的头，杀人成瘾的恶魔并不会放过你苦苦哀求的青梅竹马。

凌墨不明白这到底是上天给他的一种恩赐还是一种折磨，但是就现在看来，它确实是没有带给凌墨任何的好处，甚至是让他感到了害怕与作呕。

每隔三四天，每隔三四天，凌墨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拯救这些女孩子，但凌墨做不到。

当凌墨的手想去触碰到那个将要被出租车撵过去的大姐姐时，却只能像穿过虚影一样划过空气。灿烂的血花透过凌墨的身体依旧盛开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凌墨没对自己的家人说过这种事，他不想让爱自己的人也遭受这种非人的痛苦。所以凌墨早早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人孤寂的，与这些梦相伴。

凌墨渐渐对这些少女的死感到麻木，他见到了太多太多，他只是想在这些女孩最美好的时光消逝前，将她们深深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然而，当梦里第一次出现凌墨的同班同学的时候，凌墨还是感到了一丝慌张，那是凌墨班级上的班长，是一个很好的人啊，留着长长的马尾辫，金色的圆框眼镜，不高不矮一米六五的身高。

班长最喜欢笑了，凌墨从来没有见过班长生过气，无论是对谁，那充满阳光的笑容总是让你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温暖。那段时间支持着凌墨的就是这温柔似水暖暖的笑容啊。

班长喜欢穿小裙子，在凌墨的梦里也是，班长是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啊，打扮的漂漂亮亮，喷了些清新的香水，带了顶纯白色的贝雷帽，还哼着自己喜欢的歌曲。

但还是不行啊，不行啊，凌墨望着班长被昨天刚刚越狱的强奸犯一步一步的逼到墙角，班长喜欢的人啊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躺在了地上，班长的吼叫是那么无力，那是凌墨第一次见班长的眼神中是那么深深的绝望。

班长是从自己家的楼上跳下去的，雪白色的贝雷帽渲染成了生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