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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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临风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爷子,赌咒发誓一定会扒了陆修远那小子的皮,再加上陈岚在一旁挤了几滴恶霸的眼泪,老爷子总算是回屋去睡觉了。郑临风长出一口气,扯掉领带随手扔到一边,一回头看到陈岚正抱了胳膊看着他,讪笑一声赶紧将领带捡回来。周玉洁偏了偏头,安静地坐到了一边。

“怎么样,老宋那边有消息了吗?”郑临风走到陈岚身边坐下,很是自然地拉过她的手。

周玉洁看着眼前交握着的那双手有点出神,心狠跳了两下,竟是酸酸的有点疼。

“姐?”周玉洁猛地抬头,见那二人正满脸的疑惑地看着她这才回过神来。

“哦……还没……”周玉洁挪开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电话还是打不通,财务那边一团糟,明天下午之前那笔款再到不了账……”周玉洁没有再说下去,郑临风面色凝重,显然是知道情况有多危急。

“还有别的办法吗?”

周玉洁在心里感叹陈岚的单纯,她应该没遇到过走投无路的境况,也不知道什么是山穷水尽,这些年她被郑临风保护的还像是个小孩子,而那份单纯,曾经的她也是有的……周玉洁面上泛起一丝苦笑:“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明天丰实就会宣布破产,之后所有的账务都会被重新盘查……我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什么结果我都接受,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沥杨……”周玉洁只觉得眼睛酸胀地快要爆炸了,可还是强忍着:“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沥杨还小,这些事情,不要让他知道,我和他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他要是问起来……他不会问的,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我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了,麻烦你们多照顾他……”周玉洁虽是强忍着,可话到最后还是带了哭音。她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落泪,说完便匆忙起身。

“姐!”陈岚叫住她:“上去看看沥杨吧……”

周玉洁朝楼上看了一眼,又慌忙避开目光:“不用了……别告诉他……”

“姐!”陈岚再想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郑临风起身拉住陈岚,轻轻地摇了摇头。陈岚站回到郑临风身边,眼泪却止不住地留下来。

“沥杨你不用担心,至于丰实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不管怎么样,保重身体。”郑临风看着周玉洁有些萧索的背影,想起林川,心里隐隐地有些疼。

“郑临风,你不用帮丰实做任何事,”周玉洁缓缓转身:“我只问你一句话,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郑临风明显感觉到陈岚的肩膀在止不住得颤抖,郑临风揽紧了她,一字一顿道:“虽然我不想看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我还是想说,我对我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后悔,我希望你也一样。”

“当然!”陈岚看着郑临风,扬了扬下巴,可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我当然不后悔,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郑临风,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陈岚深吸了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门口空荡荡的,透过门洞也只看到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高跟鞋的声音也渐渐隐去,似是被吞没在黑暗里,她看着门口怔怔地出神,直到郑临风坐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肩头,她才感到暖意透过郑临风的手掌一丝一缕地传来:“临风……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都忘记了……可她还是恨我……”

“不是的,不关你的事……”

“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郑临风沉默了半晌,轻吻了陈岚的额头:“有办法的,而且你要知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后悔过,这都是我的选择,你不用感到愧疚,我只想让你和沐桐还有沥杨幸福快乐地生活,要是因为我的选择让你不快乐,那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会想办法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尽我所能……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一定要记住,要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这是我穷尽一生想要完成的心愿。”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开心……哎……沥杨?”

“那个……我……”林沥杨站在楼梯上,有些局促:“……拿书包……”

刚才郑临风揽着陈岚,两人的动作很是亲密,郑临风被陈岚推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此时正愤愤地看着林沥杨。林沥杨站在楼梯上,一时间上下不得,郑临风站起身来,走到玄关拿起林沥杨的书包,郑临风个子很高,上了楼梯与林沥杨隔着还有两个台阶已经和他平视。林沥杨低着头不敢看他,只看到他白衬衫的领口敞开着。

“改天我再收拾你!”郑临风把书包塞到林沥杨的怀里,看他急匆匆地转身,又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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