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耳朵当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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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耳朵当眼睛——在同济人文学院14级新生开学典礼的讲话

各位同学，上午好！

很高兴能来参加我们人文学院14级新生的开学典礼，首先请让我以中文系主任的身份祝贺大家能到同济，到人文学院来读书。在座的虽然有本科生，也有硕士生和博士生，但有一点肯定是相同的，那就是大家都是经历了一番拼搏才到这里来的。因为不管是在全国，还是在上海，同济都是一所很好的大学，我们人文学院也是一所很有特色的学院，各位同学能通过考试到这里来，是不容易的，本科生不用说，就是研究生的录取率也很低。我曾对同事开玩笑说，如果让我来考，很有可能会落榜。大家不要笑，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么，各位到同济来，特别是到人文学院来，到底该怎么度过这段时间，或者说，到底是要学习点什么东西？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既然到了同济，那就要对同济这所学校有所了解，同济是1907年由德国医生宝隆博士创立的“德文医学堂”，后来又与德国工程师贝伦子建立的“德文工学堂”合并，称作“同济德文医工学堂”，也就是从事“专门教育”的，讲究的是学习专业的技能，将来当医生，做工程师，以服务社会。这也是同济的传统，至今依然有形无形地在产生着影响，所以，虽然大家到我们人文学

院来学习中文哲学文化产业这些属于人文的或比较人文的专业，但和在那些传统的综合性大学里学习相同的专业是有些不一样的。我觉得我们更希望在座的诸位同学在学习这些似乎比较“虚”的专业的过程中能扎扎实实地掌握知识，能够学以致用。我是学中文的，从本科到博士都是在传统的综合性大学里受的教育，但我却很欣赏同济的这个特点。对此，我很赞同美国教育家杜威博士的观点，他1920年5月31日曾来同济做过一次讲演，叫《专门教育之社会观》（见王凤玉等遍《杜威在华教育讲演》，教育科学出版社，2007年）。在这个讲演里，他批评长期以来“专门教育”和“文雅教育”的分离的错误，以及人们轻视“专门教育”为“求生活技能的学术”。杜威认为，这样的结果很容易把人造就成“世界的寄生虫”，成为社会的负担，而同济对“专门教育”的重视是可以改变这种局面的。所以，我也很希望大家能利用同济的有利条件，抓住机会，多习得一些专门知识。

当然，我们对“文雅教育”也就是亚里士多德说的“自由教育”（liberaleducation）也须重视。特别是本科生，硕士生，更应该有所留心，因为大家在我们学院学习的主要是人文方面的知识，这对大家人格的养成和思想的成型

都是有帮助的。同样，对于这一点，我很敬仰的胡适先生在介绍杜威思想时有很好的论述，他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是杜威的学生。在1919年4月的《新青年》上，胡适写了篇《实验主义》的长文，其中谈到杜威的教育主张时说，在“平民主义”的时代，也就是民主时代，我们的教育应该有两个要点，第一是“须养成智能的个性（intellectualindividuality）”，第二是“须养成共同活动的观念和习惯。（co-operationinactivity）。”他解释说，“智能的个性”就是独立思想，独立观察，独立判断的能力。平民主义教育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使少年人能自己用他的思想力，把经验得来的意思和观念一个个的实地证验，对于一切制度习俗都能存一个疑问的态度，不要把耳朵当眼睛，不要把人家的思想糊里糊涂认作自己的思想。“共同活动”就是对于社会事业和群众关系的兴趣。平民主义的社会是一个股份公司，所以平民主义的教育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要使人人都有一种同力合作的天性，对于社会的生活和社会的主持都有浓挚的兴趣。（见《胡适文存》卷二，上海亚东图书馆，1921年，第144页）第一点，我觉得就是要有自己的独立性，遇事要敢于运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