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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我这是在哪儿?刚才难道是在做梦?”他警觉地打量着四周,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里看上去好像是某个有钱人的卧室。百合镶金色纹路的壁纸贴合在墙壁上,顶棚上还绘制着欧洲神话中的爱神以及弓箭手丘比特等各个天使,罗马柯林斯柱式的大石柱,分别支撑在长方形室内的四个角落里,床头两侧放着由蜜瓜柱头和希腊柱式线脚装饰着床头柜,造型别致的烛台架精致漂亮地摆在上面;紫红色丝绒装饰的高靠背扶手椅放置在卧室一角,背板上用满是刺绣的布包着,具有流动感的装饰纹样的橱柜正对着双人床,靠在对面的墙上,旁边紧挨着它的是卷草人头猫脚柜……
“这里自己好像曾经来过。”林长枫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环顾着房间里的摆设。突然,他的目光被正对着床的墙面上挂着的一幅油画给吸引住了。
这是一幅《蒙娜丽莎的微笑》,看到这幅油画,林长枫终于想起来了,这里应该是法租界领事馆总领事艾德铎家楼上的豪华套房。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躺在了人家床上。
刚从梦境里走出的林长枫,很快又陷入了新的谜团。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发现,梦里面那个酒馆里的中年人递给他的戒指,正闪闪发亮地戴在手上。刚刚在梦里那种一路狂奔所带来的疲惫感依然存在。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刚刚从梦里醒来……
这时,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乐队演奏的声音,中间夹杂着觥筹交错声、男男女女的谈笑声,似乎正在举行着一场非常热闹的酒会。
林长枫一脸茫然地走下楼来,他发现这里果然正在进行着一场豪华酒会,一大堆男男女女畅笑着相拥而舞,毫无节制地呐喊狂欢着,呈现出一片疯狂又物欲横流的景象。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林长枫再熟悉不过了,他曾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可如今却成了伤自己最深的那个人。一看到他,林长枫便心如刀割,“太古号”货轮上那一枪成了他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
这个人便是林森。此刻,他正高高在上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看着舞池里的这一切,享受着人们敬仰与羡慕的眼光……而在他旁边,坐着两个日本人,一个是田中左卫门,另一个则是渡边长雄,两个人正在频频地同林森碰杯,看上去是相谈甚欢。
林长枫目光呆滞地看着林森。与此同时林森似乎也发现了他,他似乎并不吃惊,反倒是有一丝得意的微笑慢慢浮上了嘴角,仿佛在说:年轻人,你终归还是嫩了些,你看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掌控着所有的事物并将众人把控于股掌之间,任由我来摆布。又有谁能像我这样,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是个强者?
嘈杂声持续的响着……林长枫向侍者要了一杯酒,啜了两三口,便感觉自己仿佛有些醉了,眼前的人和物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迷离缥缈起来。
而此时此刻,酒会大厅内,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林长枫,看着这个刚从楼上走下来看上去还有些醉眼朦胧的不速之客。仿佛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让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变得宁静起来,四周鸦雀无声,灯光变得模糊,这时一束强光照了过来,就好似电影里镜头的焦点对在他身上一样,他的样子显得格外的清晰,这是一个穿着休闲式黑色风衣,很随意也很潇洒的年轻男子。斑窕而又颀长,一张东方脸孔上有着精铄迷人的五官,冷峻而又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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