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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父亲走到院子里，坐在石阶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冬夜的寒风不时吹过，拨动起了父亲额前的一缕散发，他习惯性的仰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那颗老石榴树，老石榴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是树枝在风中威威颤抖，却发不出树叶的沙沙声了。树下落满了无人采摘的石榴，原本硕大通红的石榴饱受了整个秋天的风霜，变得又黑又丑。
晚秋的最后一天，石榴们依次向整个秋天告别，在那天晚上，他们便脱离枝头，落到了地上，悄悄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冬天的夜晚又长又冷，它们和已经熟睡的村民们一起等春天。
“快进屋吧，外面多冷。”母亲朝着父亲的背影大喊。
父亲没有理会，继续用他的脸颊迎接着朝他吹来的晚风，冬日的寒风毕竟是尖锐无情的，它们猛烈地拍打在父亲的脸上，把他的脸颊拍得通红。
母亲看他没有一点回来的一丝，就走出屋子，在他旁边也坐下了。
母亲看着父亲，父亲看着天空，它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出来了，父亲看着渐渐升高的月亮，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同样的一个夜晚，他正盯着月亮出神，这时一个古怪的女人凑到她身边，鬼鬼祟祟的。
“下车如昨日。”她说。
“望舒四五园。”他回。
于是，它们相视一笑，有各自看起了月亮。年轻的父亲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古怪的女人后来竟会成为他的妻子，并陪她走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现在，就暂时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父亲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低声说了一句。
“大点声，我听不见。”母亲略带抱怨的说。
父亲过头来，看着母亲，他原本霜一般白的脸被寒风打的通红。母亲一看到他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他又把头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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