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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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一个艳阳天，本是工作日，但赵满却独自坐在南城警局的审讯室里。

整整三个小时，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过话。

偌大的审讯室里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盏电灯，一个空调，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以及四个监视器。

也许是因为没有开空调，也许是因为害怕被审讯，赵满身上的汗止不住地流。

审讯室墙上有一块很大的镜子。赵满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这种镜子。虽然自己看不到，但是镜子另一端的观察室里，警察应该正在观察自己。

“我被当做犯人了。”想到这里，赵满心中一颤。他再次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将手垂下，把汗液甩在地上。

审讯室里没有一丝阳光，但地面上的汗液片刻便蒸发殆尽。

从接到警察让自己来警局接受调查的电话的那一刻开始，赵满就非常清楚，自己可能凶多吉少。

审讯室的门是锁着的，但是一只蚊子却飞了进来，在赵满的身边嗡嗡直叫。

赵满很不耐烦的拍打这只蚊子，但蚊子总是能轻易躲过他的攻击。

“他妈的！死蚊子别嘚瑟！看老子不弄死你！”

赵满从进入警局开始就一直彬彬有礼。即使被警察关在审讯室三个小时，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不满。此刻却因为一只蚊子破防了。

就在赵满边咒骂边打蚊子的时候，舒子伦云拿着一堆厚厚的文件夹，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警察叔叔，您好。夏天这蚊子真是烦人，打也打不着。”看到舒子伦云之后，赵满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讪笑着为自己的行径找一个台阶下。

舒子伦云面无表情的拿开椅子，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在赵满对面坐了下来。

“你老婆张慧珍上周被送往南城医院抢救。全身性骨折，头部重伤，生命危在旦夕。医生做了二十个小时的手术，你老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而你这段时间却一直在麻将馆打麻将，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去医院看你老婆。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警察叔叔，难道打麻将、不回家、不去医院看老婆也是罪吗？再说，生死有命！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您放心，我老婆她挺得住！”

舒子伦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打开后将页面内容面对着赵满放在桌上。“根据你女儿赵贝贝的证词，张慧珍的伤是你用家里的椅子砸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没有打张慧珍！小孩子知道什么啊？就是夫妻吵架而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警察叔叔，我是清白的！”赵满又气又恼，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舒子伦云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桌子上，放在赵满面前的文件夹。

“警察叔叔，”赵满的声音缓和了很多，“我近视眼，这字太小了，我也看不清啊！”

舒子伦云指着文件夹里面，纸张的内容，“你女儿说：‘爸爸每次打麻将输钱后，都会回家打妈妈。从我记事开始就这样。妈妈被打的理由一开始是因为打麻将输钱，再后来就是饭菜不好吃，地没有拖干净，或者今天天气不好。总之就是稍微有点不顺心，就会对妈妈拳打脚踢。

妈妈一开始也反抗，让爸爸不要再打了，但是爸爸还是打。打完之后又会给妈妈道歉，说以后再也不打了。每次要打妈妈的时候，爸爸就会先把我关在卫生间。即使我拼了命的想帮助妈妈，也无能为力。只能把洗手池的水开到最大，想着只要水花的声音够大，我就听不见妈妈的惨叫。

但是这只是自欺欺人。很多次我都劝妈妈离婚，但是妈妈总是说等我高考之后再说。这次妈妈被打是因为爸爸回家的时候没带钥匙，敲门的时候用力过大，把手指给弄疼了。妈妈给他开门的时候，就被一脚踢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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