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入殓师》转载请注明来源：玉露文学y6go.com
那一晚，老欧媳妇难产。在这个穷山村，妇人难产是比较少见的，山里人穷，即使怀着孩子也免不了下地干活，而且孕妇吃的也一般，能一天吃一个白水煮鸡蛋已经是非常好了。
在这种条件下，孕妇身体素质一般都不赖，一个个都虎背熊腰的跟男人一样强壮。而且她们肚里的胎儿也不会太胖，毕竟连母体都没多少营养，孩子落地时能有六斤已经算很胖了。
可老欧的媳妇不一样。
那时候欧阳石还很富裕，虽然一路游山玩水比较辛苦，可耐不住他们吃得好。老欧媳妇生产时，肚子大的像揣了个搪瓷脸盆在腰间，孩子少说也有八九斤。
眼看着折腾一宿，孩子都露不出头来，当时的接生婆瞎姨心想坏事了，眼看着产妇越来越没力气，怕是要一尸两命。
瞎姨一只眼发白，只有白眼球没有黑眼仁儿，另一只眼是好的。她急匆匆走出产房，用那只完好的眼珠子看着欧阳石：“保大还是保小啊？你给我个准信儿。”
欧阳石一听，整个人都麻了。他前半生顺风顺水，哪遇见过这种难关？
眼看欧阳石不说话，瞎姨嗨呀的骂了一声，咬咬牙，把纤弱无骨的右手伸进产道里，想把孩子掏出来。
这一掏，产妇又是凄厉的一阵嚎叫，听的房间外欧阳石直掉眼泪。眼看着老婆一只脚迈进鬼门关，他也顾不上吉不吉利，一头冲进产房，刚好看到瞎姨伸手进去给他掏孩子。
产妇的疼没白受，那孩子的脑袋被拽出一点，大半个头都露出来了，是个大眼睛的男孩子。那男孩都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眼仁儿看着这世界，但他越是乱动，产妇竟越生不出来。
再不出来，光是哗哗往外冒的血都能让产妇死于血崩！
“保小吧，大的怕是不行啦！”瞎姨说着抄起剪刀，要给产妇来上一剪子。
在会阴部剪一刀，在现在的洋大夫嘴里，叫个什么‘侧切手术’。洋人医院能给产妇做侧切，切开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再一层层缝合。可在几十年前，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哪里有这条件？
基本上一剪子下去，欧阳石的老婆就得惨死，一命归西。
生死关头，欧阳石忽然听到老婆大喊了一声：“夫君！”
就是这一声喊，把欧阳石的魂儿叫回来了。他想到自己跟老婆在一起游山玩水，想到夫妻俩的浓情蜜意，新婚当晚妻子郑重其事把她交给自己的那份真挚感情......欧阳石一冲动，脱口而出一句：“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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