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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装满小米的碗摇晃了差不多五分钟，陶罐里的一老一少终于满足了，不再出声。叶无伤告诉我，它俩是封在陶罐里的小鬼，被符咒限制不能出去害人，只吃小米。
说着，老叶掀开碗上蒙着的布，我看到刚刚满满一碗小米，现在连一半都不到了。本来金黄的米粒也变得灰扑扑，用手一捻就碎成渣。
很明显，米已经当成贡品，被小鬼吃过。普通人家祭拜神明，也经常会摆鲜花水果当贡品，摆在盘里的点心水果一般会腐烂的比较快，都是因为有东西在吃它们。
至于陶罐里我看到的白灰，也就是俩小鬼的骨灰。说道这，老叶一笑：“知道为啥弄两个女鬼养在一起不？”
我摇摇头，问难不成是一老一小俩女鬼，能相互照顾？
叶无伤听了，立即摆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还照顾呢，一看你就没结婚，连对象都没谈过吧？我告诉你，这婆媳关系是天底下最难处理的问题，尤其是老婆婆遇见恶媳妇，能把天都闹塌咯。
这对小鬼也是婆媳，我没猜错的话，她俩生前就互相怨恨。刚刚她们骂你一个陌生人，都能骂的这么难听，想必平日相处起来，多脏的词儿都能用来对骂，对打都有可能。”
叶无伤说到这里，我一下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她俩越不对付，越要把她们囚禁在一起，这样不仅方便，还能让小鬼怨气越来越重，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叶无伤点点头，说我还算聪明。他用刚才的布把陶罐儿一裹，放进包里，说：“这对婆媳小鬼以后能有大用处。虎三爷的白事铺子这么大，丢个仨瓜俩枣的，他也不知道。再说了，这陶罐都破了，看来虎三爷也不喜欢它们，不如咱俩帮忙接手照顾。”
能把偷东西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振振有理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后老叶住我店里，我可得看好私房钱。
顺手牵羊了一对小鬼之后，老叶又往白事铺子深处走去。我正要走，忽然听见噗的一声。
那根放在柜台上的白蜡烛，忽然无端端摇晃一下。
吱嘎——
白事铺子的门被推开，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漆黑一片。我看到一个异常矮小的人挪动进来，等他挪到白蜡烛旁边，我才看清：这人是五残尸，孙大财！
我连忙把老叶喊出来，老叶看了看孙大财，悄声说应该没事。阴室主人不至于连三天时间都等不了，更何况这是在白事铺子里，有镇邪的法器压着，孙大财不敢乱来。
他的话刚说完，孙大财忽然一动。
一道声音从他的尸身里冒出来：“我要一件白嫁衣。”
白嫁衣......我只听说过红嫁衣，白嫁衣算什么东西，哪有人结婚时穿白色？
叶无伤比我淡定，他从柜台上翻出一本账簿，飞快查看起来。我凑过去一看，那上面记录了白事铺子里面卖品的价格。在中间的某一页，我俩真的找到了白嫁衣！
“白嫁衣，十五两。”
叶无伤说完，就听见五残尸孙大财嘎嘎的笑起来。他的身体前仰后合，一些腐烂的碎屑掉到白事铺子的地板上，散发出一股子怪味儿。
“不贵，不贵。给我送到牛家村去，送给我媳妇。我等不及啦，明天去娶她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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