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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了多少？”
那个病弱的小少爷在询问他。耶尔玛听清楚了每个字，但无从回答。
他经常来这里。一开始，是因为这里很安静，能躲避那些异样的眼光和话语。后来，他知道了，这间房间、这层总是拉上的厚重的窗帘后面，是那位高贵的卡梅伦的小少爷。
仆人们不敢在这附近乱走，他也从来没说出去过自己会来这里，所以尽管仆人们会因为看不到他而心生疑惑，却没有禁止他来这附近过。
现在他被发现了，在这之前还听见了大少爷对他不加掩饰的斥责，他的存在会让小少爷厌恶、痛恨，甚至心烦到要驱逐吗？
耶尔玛忍不住去看布兰奇的脸，常常在病中而虚弱的脸色并不好看，在他眼里却温和平静。
大约是，从来没人给他看过好脸色吧。
想到要被难得的、看见他也神色平静的人讨厌，耶尔玛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自我厌弃的感情。
“你就是耶尔玛吧。”
问题一直没被回答，按照以往，布兰奇早就面上不显、心里不爽的走人了，大概是之前那颗糖味道不错，所以他今天心情好到还能再和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弟弟聊会儿天。
只是这家伙看起来实在不怎么聪明的样子，问他问题也不会回答，只会盯着自己看。
他决定给这家伙最后一次机会。
“你为什么来这儿？”
如果再不回答……
布兰奇看看耶尔玛跪在地上还紧攥的双手，伸手作关窗的样子：“如果你不想说话，就在这儿呆到你开心好了——我会拉上窗帘不再拉开，这样彼此不见。”
“不——”耶尔玛踉跄着爬起来，去够窗框，还被尖角磕了一下，很快就肿了起来，但他像没知觉一样，只因为担心自己手脏，才又犹犹豫豫的松开扒拉着窗户的手。
“可你不愿意和我说话，那我就不要理你了。”
“不是这样……”他说话还有些含糊，发音也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回答我的问题而已。很困难吗？”布兰奇抛掉突如其来的烦躁，将窗户重新打开，“时间不多了，哥哥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你最好说清楚你要什么。”
“我……很喜欢这里……”耶尔玛像是被逼急了，呜咽断字分不清、气息也不平稳，就用这样古怪的腔调来回答，“不是不愿意……很久没有说话了……我经常来这里，很安静，很喜欢，不想不来，想见到你……我没听到什么，你不希望的话，我就听不见。”
“真是，说话都不会好好说啊。”
布兰奇心里明白，宅邸里的人都孤立这个孩子，让他没有说话的对象，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不讨厌耶尔玛，但出于身份也不会就此接纳这个私生子，只是莫名生起一种想法：有个偷偷摸摸聊天的人，还挺有趣的。
反正这家伙也做不了什么，目前看来也很忠心。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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