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不开花的草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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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号渔场,经过卫燃等人整整一周的忙碌,这座荒废了许久的监狱,终于清除了所有的杂草,顺便也抓到了几只虽然还算肥硕,但因为季节不对并不算好吃的兔子。

除此之外,在众人的配合中,所有明面上的门窗桌椅都经过了还算细致的打磨除锈和重新刷漆。

当然,也正是借着这一周的辛勤劳动,这些同龄人也都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

顺便大家也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顶着“尼涅尔”这么个过时名字的同龄人,竟然还是个颇为内秀的全才。

从修理摩托锯和门窗屋顶,到和奥莉佳畅谈欧洲音乐发展史又或者和奥来娜聊一聊中世纪审美观念对凋塑的影响。

甚至,他还能和季马聊一聊表演方面的人物塑造技巧,乃至和玛雅聊一聊变态心理学领域的,一些其余人听都没听过的拉丁语名词。

就连索恩,都能和他在关于动物保护的立法问题上找到可以聊上一两个小时的问题。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只要你愿意主动和他聊天开启话题,那么他绝对是一个最好的闲聊对象。

相反,如果你不主动和他聊天,那么他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保持沉默。可越是如此,卫燃却越是不敢和他有过于深入的交流。他们俩不多的聊天,也基本上被卫燃圈定在了华夏各种菜系的烹饪上面,这也是他目前可以肯定的,尼涅尔少有的没有什么涉猎的领域。

或者换种说法,这个同龄人对于饮食根本没有任何的追求,卫燃做的华夏菜他能吃,索恩和玛雅兄妹俩做的哈萨肉菜他也能吃,就连季马做翻了车的“轰骚兔六”,他都吃的津津有味没有丝毫的浪费。

自然,守着这么一个做事勤勤恳恳,随时都能有话题,吃饭又完全不挑食儿的小伙子,最满意的或许莫过于颇有些春心荡漾的奥莉佳了。

只可惜,即便是那俩被季马丢到垃圾堆里的兔头都看得出,尼涅尔对每个人,无论男女都一视同仁的保持着恰好的热情,和同样刚刚好的距离感。

时间一晃到了7月7号的早晨,原本以为完成了清理工作已经可以离开的卫燃等人,却在驾船过来的戈尔曼的带领下,赶在黎明第一缕阳光笼罩这片勉强算是焕然半新的荒废监狱之前,收拾了他们各自的帐篷和行李包以及所剩不多的物资,又在前者的安排下,两两一组的钻进了这座监狱大门两侧的几座哨塔里,并且分别得到了一台杂牌对讲机、一个只露出双眼的巴拉克拉法帽以及一副明显是样子货的塑料墨镜。

“最后辛苦你们在这里帮忙站一会儿岗”

戈尔曼一边往监狱外面走一边说道,“等中午的时候,我就开船送你们回去,好了,现在开始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声音,累了可以在哨塔里找地方坐一坐,等下人来了,记得把面罩戴上。”

话音未落,这个老家伙便再次走上那艘破旧的渔船,启动发动机一熘烟的跑没了影子。

大门左手边第二个哨塔,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放哨的卫燃稍作犹豫,将对讲机塞进了行李包里拉上了拉链,随后把这座哨塔大致的检查了一番。

直到确定这里面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他这才坐在了一张被遗弃了不知道多久的椅子上,在刚刚跳出地平线的第一缕朝阳中,戴上了那个黑色的面罩,接着又戴上了那副做工连玩具都不如的墨镜。

在他们这些人耐心的等待中,几乎就在太阳完全跳出湖面的时候,一艘黑色涂装,没有任何弦号和武器乃至旗帜的1400巡逻艇,也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稳稳的停在了33号渔场监狱的码头上。

虽然逆着朝阳,但好在前些天他们已经清理了从监狱到码头之间那条碎石路周围的荒草,再加上距离并不算远,所以卫燃即便不用望远镜,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驾驶那条船的,恰恰是奥莉佳和奥来娜姐妹俩的父亲,当年的医疗兵尹万。

很快,随着跳板搭在船帮和码头上,几个看起来和尹万年纪相彷的老家伙最先跳下了甲板。

此时,卫燃也已经举起了望远镜,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最先下来的人里,既有戈尔曼,也有当初去老尹万的家里,和他一起打渔的时候认识的那两个老水手。

当然,紧跟着下来的,还有卫燃不认识的人,甚至,这些人里竟然真像当初季马说的那样,有个穿着少校军衔的现役军人!但无一例外,这些人的手里,却都各自拎着一根似乎是撬棍的东西!

在见到那名军人的同时,卫燃便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望远镜并且将其收进了金属本子,随后像个锡人儿小兵一样,呆头呆脑的站直了身体,隔着脸上那副廉价的墨镜,继续打量着从船上下来的人。

但很快,他便惊讶的发现,第二批从船上下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尼古拉先生!

这个老家伙此时穿着一身板正的苏联KGB中校制服,而在他的身后,包括达丽亚等人在内以及一些卫燃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也各自抱着一个并不算大骨灰盒从船上下来。

在这些人的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些中年男女。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正装,手里也各自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但这些人中少数几个没有打伞的,他们的手里却都捧着一块折叠的整整齐齐,在一片黑色中格外醒目的红色!

在路过监狱大门的时候,这些人全都下意识的看了眼大门两侧的哨塔,随后在最先下船的几个人的带领下,排着松散的队伍,沉默的走向了监狱边缘,那个铺满了花岗岩方砖的小广场。

与此同时,等到所有人到齐站定,最先过来的那几个人,却已经用他们手中的撬棍,在这片不久前才被清理了荒草的小广场的角落,撬开了几个挨着的地砖。

几乎下意识的,卫燃也再次举起了望远镜,随后,他便清楚的看到,那些被掀开的,边长不足一米的长方形花岗岩地砖原本朝下的一面,全都刻着一个足够醒目的字母“К”,以及,以及一个以“-0”作为开头的四位数编号。

“К?”

卫燃一边拧动调焦轮试图看得更清楚些,一边喃喃自语的念叨着,“是KGB的'K',还是钟楼(Колокольня)的K呢?又或者两者都有?”

这个小小的疑问此时自然是没人帮他解答,而他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那些原本被花岗岩地砖盖住的位置。

那是一个个半米左右的小坑,每个小坑里,似乎都放着什么。几乎下意识的,他便想起了被他和尼古拉亲手埋葬在图拉河畔的卡列尼娜。

那个死前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可怜女人,她的墓碑上同样有个不起眼的K,她在几十年前亲手给自己准备的墓坑里,也同样放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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