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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霄心头一紧，仰头朝男人看过去，暗色中清晰可见他眼底中流动的浓郁色彩，一时之间语塞，只与他对视着，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她小时候，经常被阿娘带着去看戏，戏文唱《白蛇传》，白娘子为凡人许仙区区几十年的厮守，浪费千年修行，最终却也没能求得圆满，后来再长大一点偷偷背着先生看了《聊斋志异》，起初是好奇书中精怪，后来每次看到妖恋上人，不是损了修行就是丢了姓名，甚至被人类背叛，被世俗阻挠……
她想，若她与墨行止如此，岂不是也都如此，世间没有长长久久，人生活不过百年，更何况是这乱世，她没有朝朝暮暮可以许。
“墨行止，你活了这么多年，没有爱上过谁吗？”阎霄忽然问。
“之前没有。”
“为什么？”
“因为不敢。”
阎霄呆呆的看着男人，眼前的人明明明眸锆齿，挺拔青葱的少年郎，可她恍然看到的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者。
“可是……你为什么……”
“因为爱上了，情不自禁，与之从现在开始百年孤独，不若百年之后，守着关于我们的记忆，再孤独下去……”
墨行止平静的打断她，不管阎霄爱与不爱，他有守护的权利，左右不过让百年，他的时间是一望无际的荒漠，种上一颗永远会开花的种子，也未尝不好。
“对不起，墨行止。”
阎霄还是拒绝了他：“自我认识你，就从未对你动过心，一次也没有。”
如果在没有她的漫长的时间的无涯里，他还要守着关于她的回忆过活，这不公平，他们之间，本就不公平。
对与阎霄的这次拒绝，男人倒是显得格外平静。
“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躺在那，安静的抱着怀里的女人，语调很淡，但没有哀伤，只是平静的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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