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林子暮只是个小孩子

近日来天气甚好，便日日与林子暮去游湖，还带了不少的糕点上船，他们二人自然是独坐一条船的，林子暮只要一坐在她的身边，岸上的少女们都暗自伤神，觉得风度翩翩的公子怎么能跟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在一起。一时间也惹起不少流言蜚语，有些还难以入耳。

肖雨梦是觉得有些瘆的慌的，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何须跟她们计较，虽然这样想，但女孩子终归是女孩子。她将桂花糕吞下肚，问道，“你就不娶了吗？岸上那样多的美女佳人，多可惜。看上你的小姐，也并非都是庸脂俗粉，那赵府的小姐就很好，纤纤玉指，走路如弱柳扶风一般。”

林子暮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道，“哪里有什么美人？谁都没你好看。”他曾经脑子里都是他们结婚时的样子，可惜现在却是物是人非。她的确是变了，是打心眼里变了。从前脾气差得要死，动不动就发火，若是从前的她，听到今日之言，必定会大怒还会找那些女人单挑。虽然无理，但也不失可爱。而现在这个肖雨梦，虽然也是调皮得很，但凡事都在肖老爷子的容忍范围之内，她也甚少惹他生气了。这样的转变是好事，可是他却觉得悲伤。

明明下个月就可以成婚了，却失忆了，完全不记得她曾经是有多么喜欢他，还说过非他不嫁。想到这里，他也是只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肖雨梦将他这些表情都看在心里，“从前只能是从前了。一味地止步不前只能让自己更加身心疲惫。我们现在是朋友，所以我好言相劝。我知道一个人知道自己所爱之人不爱自己了是什么感觉，你相信我我体会过。所以我现在并非你看到的我，而是另外一个我，我的理念不一样，自然也是知道你也是万般难受的。即使你平日里笑嘻嘻的，但是你笑得有多灿烂，心中的伤痛就有多痛。但我经历过比你难受百倍的痛楚，你是男人，就应该有担当，就应该有驰骋沙场的勇敢和对所有事都不低头的毅力。我是女人，我已经不记得从前的我是怎样的了，但是那个我，一定是差劲透了，似乎每一天都在让你们为我担心，担心我今天是否快乐，担心我这个担心我那个，所以忘掉以前的我吧。现在的我们还是朋友，还是亲密的朋友。”

没错，她体会过比他更加疼痛的感觉。五岁时父母便离婚，自己在奶奶的家中长大，奶奶重男轻女，她自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便只有努力读书，走出这个家，再也不回头。她原本平静的日子被李晨给打破了，他们在一起，吵架，分开，又复合。每一道都是伤口，不觉间，她开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他只有稍微有所愠怒她便紧张的要命，她听他的话，乖得连他的朋友都羡慕不已。甚至他骂她，她都选择默默承受不反口。

到了大学，似乎都懂事了些，他也温柔了许多。然而有时愤怒时他那厌恶的眼神她从来都没有忘掉。后来他向她求婚了，她觉得自己本该是开心的，可是那一天哭出来的不是快乐的泪水而是苦涩的痛苦的。好像她并不期待这样的日子，大学毕业以后就与他住在一起，照顾他，做饭煮菜洗衣服，为了他，她抛弃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一切。如一个空空的木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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