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查队总部灯火通明，聚拢了无数小虫和飞蛾，今夜注定是一个漫长而难眠的夜晚。
四楼。
审讯室内，小艾已经卸掉了手铐，没人知道她想干什么或是想什么。审讯室外，重案科科长吴明与一行人凑在一块儿讨论案情，时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但这与白石无关，他只对坐在审讯室内的那个小女孩儿感兴趣。
“队长。”
任平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惊醒了有些恍惚的白石。任平安看上去也很是疲惫的样子，说道：
“李冲还在昏迷中，医生暂且安置在检测室，还没做进一步的检查，得天亮了再看情况。”
“付春生怎么说？”
任平安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说道：
“他说他不知道，只觉得走了很久。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出了很多汗，不太对劲。”
“你觉得付春生有问题？”
“墙里面有人是他说的，走了很久也是他说的。”
任平安左右瞥视了一下，极小声地说道：
“李冲是怎么昏迷的？当时在场的除了他没有别人，密室里只有一具尸体，没有暗门，入口有人守着，袭击李冲的人跑哪儿了？说不定是李冲看到了什么......”
“你觉得李冲可能有危险？”
“有这个可能，刚才付春生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白石思忖后说道：
“这里人手很充足，你去医院看着李冲没问题。付春生......”
“知道的，我不会让付春生起疑心。”
任平安的话让白石有了一些联想，但是现在这个案子里猜测与假设的成分实在是太多了，白石甩了甩头将心里刚刚出现的大胆的猜测扔掉。白石转过身去，见到眼前的情形稍稍心惊了一下，在他与任平安交谈的时候，小艾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墙边，与白石隔着单面镜对视着。白石能够清晰地看到小艾的眼睛，他也知道站在小艾的位置她理应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墙壁，但小艾投来的目光却如此笃定与自然，这更验证了白石的想法，小艾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小艾将手掌铺在单面镜上，似乎在摩挲、在感受，白石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但他没有贸然破坏这种诡异的静止。小艾的眼神出现了些许变化，那同样是复杂且坚如磐石的眼神，她收起了手掌，转而轻轻地在墙壁上叩着，就像是敲门的模样，是希望墙这边的白石打开墙壁上不存在的门吗？白石依旧不明所以。
小艾的嘴巴微启，几个简单的闭合，似乎说了什么，很简短，就只有几个单词。隔着墙壁声音完全无法传播过来。白石眯着眼睛，只通过嘴型分辨出了这几个字。
你是谁？
这几个字让白石心神剧震，刹那间无数思虑掠过脑海。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已经成了他的梦魇，无数线索包括与南溪的那次对话，都让他有一些奇妙的感觉，但是这些奇妙的感觉无法兑现成具体的猜测。此时，小艾的这三个字无法不让他心生繁杂的思绪。是他想的太多了？还是小艾真的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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