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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找上门来的？”何景明问道。
“你这个局，重点不过是运尸工具和作案地点。我先说运尸工具，你第二次运尸时下了大雨，我们才发现了轮胎印，确定了车型。我们对最可疑的几个区域进行了排查，本以为可以打你个措手不及，至少也能让你露出些破绽来，可惜还是一无所获。因为那辆‘荣放’面包车根本没到过那些区域。你其实是用了两辆车来运尸，面包车已经被你沉到了湖底，而另一辆应该就是现在这辆。我相信你的计划是把那辆面包车停在那片稻田区的某个角落，你先开着这辆SUV到那个角落，再换面包车完成抛尸。这样，即使我们在老天帮助下掌握了一些线索，也追查不到你的头上。”
“不错，全猜对了。”何景明咧嘴一笑。
“再说作案地点。我一开始就调查那片老工业区，说实话基本都是靠运气。但当我调查之后发现那地方实在太适合了，所以我才将调查重点完全放在了那里。我也怀疑过你会用老旧的自建房屋，但有两个疑点一直想不通，直到你把我们迷晕带出来，我才想明白。”
“说说看，是哪两个疑点。”
“第一点，天后市的房屋管理很严，无论是租房还是转卖都要实名登记，不免会留下痕迹。我也想过你和房主私下达成交易，可那也是不保险的。无论是房主还是邻居，透露出来都会成为关键的线索。但你用了另一种方法：鸠占鹊巢。你应该预先了解过原来老板的背景，知道他是个孤寡老人，就算哪天失踪也不会有人留意。然后你借故接近过他一阵子，应该是以想买下铺子为名。当然你和这里的人也都混熟了。等时机成熟，你就杀了他，代替他成了房主。当然，占用的时间也是你预先想好了的，半年的时间刚好淡化这条街上人的记忆，又不会引起工商局税务局的注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抛尸现场尸体上的刀痕会这么干净利落，因为你的第一案，是那个可怜的老人，只是我们还没找到他的尸体。”
“第二点？”何景明轻轻点头后问道。
“自建房屋和老工业区是同一时期建成的，隔音效果很差，却又都处在生活区内，门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不相信你敢冒这么大风险把作案地点选在这样热闹的地方。但这其实只是我在自我设限，我刚才细想了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就明白了过来。你应该是在傍晚的时候出门寻找你的猎物，用乙醚迷晕后用这辆车带回店里。那条街上有很多饭店，甚至还有KTV，你扶着一个昏迷的人，即使面对面的来人，他也只会认为你扶着的人喝多了而已。然后，你趁着人没醒就杀了他们，根本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更重要的是，即使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会在晚上留意一家早餐店，更不会注意到这家店的二楼在发生着什么。唯一的风险项是将尸体裹了毛毯搬入车中的时候，但那时是凌晨，这里又没有住宅小区，留在这条街上过夜的，只有几家自建房屋的主人，这几个人又都是店铺的经营者，从早忙到晚，这个点都睡得很死。根本不会有人能看到这一幕。就像我们两个一样，即使没到凌晨，你还是有胆量直接把我们抬上你的车。所以，这闹市就成了你逃避搜查的最好掩护，是你完美的行凶地点。”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讲到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刚说过了，情绪支配下行为能力会直线下降。你笃定我们一时不可能发现林地的防空洞，杀了孟兰青之后便不加考虑地将可能留下线索的东西都丢在周围。而有一个贪嘴的女人凑巧买了你们店里独家出售的面包，才让我们找上门。所以，你其实是败在两个女人手里。”
何景明脸上笑容消失，恨意慢慢浮现，但语气依旧很平和地说道：“你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
“那个老人，他的尸体在哪？”
“你很清楚这是最后一个了，却只问这样一个问题？”何景明显然很诧异陈一言只问了这么简单的问题。
“你不会明白的，就像你永远明白不了孟兰青的行为。”陈一言冷冷地回了一句。
“可笑！”何景明冷笑一声，“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你。像这种见不得人的实验品，自然是藏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了。何况，即使你们拼命找到了，尸体上也没有任何可以指证我的东西。”
“跟我这样一个阶下之囚公平对决都不敢么，还是你输过了一次，就怕输第二次？”陈一言冷言问道。
“其实就凭你刚才的推理，我就非常有兴趣跟你真正地对决一次。可惜，一切都被孟兰青这个贱丫头毁了。所以，你们两个只能到地府去陪她了。”
“尸体在哪？”陈一言追问。
“我把他丢到海里喂鱼了。你可以去鱼肚子里去找找。”
红火机械厂，一处办公室。
宁方成坐在办公桌前，脸上却没有了一贯的从容，双手不安地玩弄着手机，一副等消息的样子。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朱守谦，忙接通了电话。
“我们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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