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找茬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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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郭地主收声得极快，却还是兜不住耳朵尖的人听到了那个至关重要的沈字，顿时几道目光刷刷刷如灼热的箭一般钉在了胡莱的身上，恨不得从她身上钻出几个洞来。

当郭家的长工把两大坛子酒抬上来的时候，所有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只见郭地主和郭大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激动不已地围着酒坛子又摸又闻，乐得发狂。

“三丫头，这个难道是……那个？”郭大万分期待地看向胡莱，胡莱笑着点点头，郭大的眼睛瞬间发亮了，就在他想要叫人把酒拿到库房里去的时候，郭地主忽然像个发怒撒赖的孩子一样拍掉他的手，吹胡子瞪眼：“离远点，这是给我的寿礼，得由我收起来！”

“是……”郭大垂头丧气。郭地主神采飞扬的吩咐人把这两坛子酒抬到他房里去，快活得手舞足蹈。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简直是诡异万分。不过是灰扑扑特别普通的坛子，看封口的标识也不是从名窖里出来的酒，说白了就是乡下人自制的土酒罢了，能比前面那些东西还珍贵？

不过经过这一轮展示，厅里的人再也不拿打量穷泥巴腿子的眼神看他们了，那几个听到沈字的人还热情异常地凑了上去想要套近乎，胡莱随便应付了几句，找了个空子带着弟妹们回到了房里。

郭地主大寿的当天清晨，郭大和弟弟们用竹竿挑了长长的鞭炮挂在寿棚外头的旗杆上，拿长长的香点上，顿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乡里。在漫天的鞭炮红皮和贺喜声中，厨班抬着家伙们吆喝着号子进了棚，庄子里和住得近的人们也都纷纷上门来贺喜，好一派热闹。

郭家的安排至亲近的或者身份辈分高的人们在厅里坐席，稍微远着点儿的亲友们则在院子里，其他人则一概在寿棚里吃酒，这分派得相当有条有理，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心服口服。最紧要的是席面都是一样的，寿棚里的席并不比屋里头的少一样半样菜，坐在外头棚子里的人还觉得敞亮痛快些。当然，酒还是有区别的，这个就没几个人在乎了。屋里头都是年纪大的人，喝点不那么烈的酒，有什么不对吗？

郭地主的心情异常矛盾，既想用桂花香狠狠教训一番自己的死对头，让他以后没脸在自己面前吹牛炫耀，又舍不得把这么好的酒白白给那老不休享受。最终，在郭大的建议下，郭地主忍痛同意把郭大手里的那些桂花香掺在了三十两一坛的汝金酒里，心痛得连连直抽倒气。倒不是心疼三十两一坛的酒，而是心疼桂花香！

结果大快人心，掺了桂花香的双料酒震惊四座！

许多人才喝了一口就为之倾倒，抢着问这汝金酒为何这么好喝，是不是百年陈酿，甚至还有求购的，把个郭地主乐得几乎要飘起来。特别是郭地主的死对头郭三叔公，倔了半天终究抵不住酒香的诱惑，为了求得一小瓶酒，亲口承认他寿宴上的酒和这个一比简直是潲水！郭地主一出多年恶气，心中敞快得像是吞了仙丹灵药，他觉得自己一定能活一百多岁！

三个最大的功臣被邀请到了最好的席位上，这桌上都是自家人，除了郭大和郭大媳妇在外面招呼客人以外，剩下的郭家儿媳孙辈都坐在了这屋里。他们都和胡莱他们混得极为熟悉，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非常轻松愉快。

郭家这次的寿宴准备得十分体面，除了丰盛的席面以外，还在戏台观众席那里备下了两顿点心茶水以及晚上的夜宵，戏台子搭在寿棚对面，从开鞭炮起就开始表演，从大清早到凌晨，专供吃完了席面而又不愿意打几圈麻将的人去打发时间。

流水席不是人人能吃到，可这戏却是人人能看的，可乐坏了葫芦庄的小孩子们！他们挤挤挨挨地抢占了郭家观众席以外最好的位置，张大嘴出神地看着台上的戏子们唱曲儿跳舞，翻跟头对枪。

虽说郭大考虑到了观众席前面人容易挡住后面的问题，特地把观众席做成了阶梯式，一派更比一排高，坐在后头也完全不影响看戏，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家为了这前排靠中间的位置明争暗斗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位置”这个观念实在是太深入人心，谁叫人人都觉得大模大样坐在最中间是尊贵气派的象征呢？即便稍微坐偏一点儿也不妨碍观赏，可偏一点儿的那个人心里就实在太不舒服了，那感觉比自己脖子偏了还难受。

胡莱姐弟仨倒是不介意坐哪里看戏，可是郭地主他们死活给安排了最好的位置，顿时不少明里暗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三个人身上。他们有些骑虎难下，考虑到这是郭地主一家的心意，只好硬着头皮看戏，两眼不看其他的。

胡桃倒是心比较大，她高高兴兴地坐在胡莱怀里，一边吃点心一边兴致勃勃地看台上的跟头十连番，时不时还稚嫩地叫一声好。不知道是不是茶水喝多了的缘故，她忽然有些内急，对胡莱说：“要尿尿。”

“回咱们房里去尿，尿完早点回来。”胡莱叮嘱她。原本她会带着小妹去，如今小妹大了，再也不肯大姐抱着她上茅房了，似乎是觉得很羞耻。再说了这里到处都是熟人，他们的房离戏台子不远，没什么可担心的。

“嗯！”胡桃点点头，一溜烟地走了，胡莱和胡硕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看着戏。

胡桃才要一脚踏入郭家宅子的大门，忽然一个扎着羊角辫比她略大一点的女孩儿拦住了她：“你是五丫头吧，郭爷爷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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