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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叙过往难敌利当先
“阿雀，从前我不觉得你吵，可如今，我觉得你能安安静静听我说会话真好。”
未知过去了多久，房间之中便只剩下了许秋月与阿雀两个人，阿雀的身子仍旧瑟缩着，此刻虽已无人抓住她的两臂，可她自己却也并不想有过多的动作，她只是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身子缩了又缩。
汤药是苦的，不过须臾一刹，就夺走了阿雀的声音——
从前在燕夫人身边的时候，阿雀还不叫做阿雀，她也曾经问过燕夫人，为何要给自己起这样一个名字，那时候燕夫人告诉她：你的声音很好听，如同鸟雀，清脆爽朗，令人听来愉悦，可是杜鹃黄鹂叫的太多，反而落了俗套。不如就叫你阿雀。
那会儿的阿雀尚且是个懵懂不经世事的孩子，她只是感激的朝着燕夫人点了点头、眨了眨言，而后便笑眯眯地应了下来，手上很快的给燕夫人布好了她最爱吃的菜。
阿雀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拥有那样令人听来愉悦的好嗓子——就像自己会永远拥有这个好名字一样。
……
后来，没有人再去过问阿雀为何要叫做阿雀，时间匆匆，她仍旧做燕夫人身侧一个小小的布菜侍女，她心生怨怼，逐渐厌烦了自己的工作：为什么玲珑她们就可以如此风光，自己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丫头，每日同锅碗筷子打交道？
再然后，便是从江南来的表姑娘住进了燕府——在燕夫人择人伺候许秋月的时候，阿雀亮了亮她的星眸，很是殷切的望着燕夫人。
如愿以偿来的非常快和轻松，阿雀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她很清楚，表姑娘是燕夫人相中的人，她迟早会成为少爷的侧室，又或者，少爷根本不喜欢那个少夫人，说不准表姑娘就会成为少爷的正室。
那么自己呢？
阿雀在心中揣着一点点小小的，隐秘的希冀，很是小心翼翼的端着，藏着，付出所有的心力去辅佐表姑娘，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也快点到来……
可最后，她不但没能收获到出人头地的快乐，就连她曾经以为会终身跟随自己的、好听的嗓子，也被人毫不留情的夺走了——而夺走它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曾经的不久之前，这个人承载了自己的全部热望。
……
此刻的阿雀已然接受了自己失去嗓音的事实，也不再尝试着努力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她厌弃极了这样咿咿呀呀的声音，像一个未曾学会说话的孩童一般，令人感到烦躁和不安。于是她只是静静的缩在房间的一角，很是温和的，抬眸望着眼前人。
她看见许秋月渐渐走向自己，却已经什么都不再害怕——她知道，许秋月已经不会再将自己怎么样了，因为此刻的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算有一肚子的证据，也无法尽述，她忽然想起从前的光阴，燕夫人提过要她跟着玲珑几人去学一学念书写字——
只可惜，她志不在此。
一只娇贵精致的鸟雀，该用她的歌喉吸引别人，而不是所谓的学问道理，不是么？
阿雀歪头往后一仰身子，终究有一滴泪，轻缓的自眼中流溢，而后不做停留的滚过了她的带了几分污渍的面颊，许秋月已然蹲下了身子，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汇来形容，“阿雀，阿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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