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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木偶·还魂
身体中的血液在笛声中渐渐凝固蒸发,神经慢慢紧绷到疼痛,一切行动都已被笛声静止,唯一残留着的只有越来越痛苦的神识。
皮肤开始发硬,失去了光泽,整个身躯在这诡异的旋律中缓缓硬化,渐渐变成了木头材质。阿婆还在缓缓地吹奏着,她微闭着双眼,留下了不知意义的泪水。
尽管秋鸣还在拼命地挣扎,但是一切都已经只是徒劳了。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超过了极限太久,此刻已经逐渐开始崩塌。
对不起,蝉,我没能保护好你……
笛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先前房间里的四个活人此刻已经变成了四个茶杯大小一般的木偶。虽然是木偶,但是他们似乎还有着生命和灵魂,从他们的眸子中不难看出不甘、愤怒、害怕与绝望纠结在一起的神情。
“谢谢你们。”阿婆放下了骨笛,将四个木偶一件件地放在了木偶女孩儿的身边,“本来我也不想那样的,只是事已至此,无法回头了。”
在这废墟之中,阿婆又一次虔诚地祷告了一番,缓缓地将木偶女孩所在的桌子周围清扫了一遍。
“十几年前,我的外孙女还在上小学,有一天放学之后被一对装可怜的骗子老人骗走了,然后被一个中年大叔带走,他们就是人贩子。本来外孙女是被卖到了一个强制逼迫女性非法盈利的地方,但是那儿突然不要了,所以她被带去了一个黑医院,在黑医院里,她在被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活生生地切开了,那个狠心歹毒的人拿走了她的器官,彻底将她变成了一具连身躯都不完整的尸体。我没有办法想象我可怜的外孙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受着怎样的折磨,甚至会不会发誓来生再也不做一个善良的好人了。”
“后来,患病瘫痪且精神也出了一些问题的孪生妹妹也去世了,老伴儿离开了,女儿和女婿死在了车祸中,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阿婆渐渐地四人变成的木偶归位,十二个木偶围绕着桌上的木偶女孩儿围成了一个圈,“我本决定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一个披着黑袍子的人找到了我,他自称ZERO里的‘童话’,交给了我一门叫‘人师’的技术,通过人师,我可以将木偶赋予生命,并且让它拥有特定身份的已故之人的记忆。”
“因为孪生妹妹曾经有一个遗愿,她很喜欢木偶,所以她请求我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让我照着她的样子亲手制作一个等身的精美木偶,我照办了,而你们遇见的这位木偶老太便是我孪生妹妹经历过人师后的结果,她除了身躯是木偶以外,很多方面已经和真人相差无几了,甚至连精神上的疾病也都治愈了。”
“我们找到了那对老年夫妇,他们依旧在用别人的善良谋杀,所以忍无可忍的我们将他们变成了木偶,作为人师的能量。要将一个等身级别的木偶复活需要十二个具有完整意识的人,其他木偶的灵魂和意识只能用来维持人师的持续时间,所以这个计划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了,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让一个本该享受童年和亲情的女孩、本该享受儿孙满堂和姐妹情的老妪获得她们应有的生活,是需要一点牺牲了,允许我在此向你们表示感激。”
阿婆朝着四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拿起了骨笛,再度吹奏起来。诡异的曲调再一次充斥了整个房间,将十二个木偶中的生命和灵魂都抽取了出来,灌注在桌上的木偶女孩儿身上。
和先前人类变成木偶截然相反,女孩儿的瞳孔渐渐地有了神色,皮肤也由木头渐渐变得光滑细腻,她开始拥有了呼吸,并且尝试移动着手指。
终于,笛声停了下来。阿婆满怀期望着看着桌上这位宛如一个睡美人般的女孩儿,等待着她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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