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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消失了，现在的场景或许才是冰天雪地中小屋地下深处的真实模样，四周漆黑看不到边界，中央放置了一具长方形的玻璃容器，里面有蓝盈盈的液体，而液体之中……沉睡者一颗女孩面孔、坦露着大脑组织的头颅。
那张脸是……麦肯齐。
裴煜就站在容器末端，正对着那张脸，看着麦肯齐缓缓睁开眼睛，至少还拥有微弱人性的眼神和自己对视，他问：“刚才就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那么，现在的你……算什么？象征神的圣物？人类与宇宙联通的桥梁？还是只是一个标本，或者别的什么怪物？”
麦肯齐轻轻开口，也不知道没了脖子以下所有部位的她是如何发声的：“现在的我，是资格者静置期间的保管员而已。”
裴煜问：“那是什么意思？”
麦肯齐说：“受尽磨难可见神与真理，但……只是给你看而已，能否理解、听到神音的后果，这一切都是无法保证的——看到的那个人叫殉难者，也叫资格者，确实只是一具……沟通的器物而已。
而我，麦肯齐，在资格者未被启用的静置期间，座位愿神的人格和思想，代为负责管理这具……神圣的大脑和脸孔……”说着，她脸上露出了苦笑。
裴煜沉默不语，基金会给他的命令是……查到什么、在沿着线索继续追查下去的同时，全都杀了。
从接收任务的形式来看，这应该是来自于五级人员“渔夫”的私人命令，其他五级人员并不知晓，更勿论其他全都得算作下级的组织成员。现在看来，大约是渔夫从这条线上得到了什么、或者想要隐瞒什么，又或者两者街头、得到了后想隐瞒，所以才派自己来。
从与山鬼接触的迹象来看，自己是唯一有可能成功处决这类高维存在的猎人。
过了一会，裴煜直言：“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麦肯齐说：“当然有，就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我想死，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裴煜卷起袖子、露出山鬼留给他的纹身，但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突然间他又想起来组织送来的那盒红药。取出药盒，在服药之前，裴煜问：“如果可以的话，在我尝试之前，不如让我再问几个问题？”
麦肯齐说：“好。”
裴煜说：“刚才的那些场景，是你刻意展现给我看的幻境？你作为保管者也拥有这样的力量？”
麦肯齐说：“不，那只是资格者在静置期间巧合泄露的丁点……该怎么形容呢？就好比大火燃烧时飘出的火星、机器运转时摩擦地面的一记声音而已。”
裴煜说：“好，那……那些人，那个组织……怎么样了？”
麦肯齐盯着裴煜的眼睛，良久后才回到：“你去问你的主子就知道了。”
渔夫？裴煜点头，说：“好。最后是，你连接的是哪个神……哪位祂？在我们这个世界，和你、和祂有牵连的还有什么人、物或遗留的历史之类，什么都算。”
麦肯齐说：“祂诞生于虚无……你是否知道那些比人类更高级的文明们，对这一类的研究中，凡是因概念而出现的神，都统称为诞生于虚无。祂是遥远文明神话中的毁灭世界的余烬之火，因众信徒的思念而诞生思想、逐渐成熟，当然，仅此而已的话只能算妖精鬼怪，不会成为具备伟力和不可名状的祂……经过一些事情，祂劫持了宇宙的真理……毁灭的真理，与宇宙本身对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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