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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二和丁桂兰刚从这个屋子里走出来,也清楚的知道,屋子里除了放在那张桌子上的光秃秃的连一个字都没有的牌位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就在他们刚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他们折返回去,用唾沫润湿窗棂纸,捅出一个小洞,屏住呼吸向屋子里张望,而屋子里的一切,竟然令他们目瞪口呆。
刚才摆着牌位和供品的那张桌子突然变得特别的陈旧,就摆在屋子的角落里,上面摆着一盏煤油灯,灯火昏暗,来回的跳动。
屋子中间的地上,扔了一堆干枯的杂草,就在杂草堆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蓬乱,脸上满是汗水,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衣裳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皮肤上。
她的肚子高高的隆起,看来已怀胎已久。她正躺在草堆上,双手扶着肚子,身体痛苦的扭曲。她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看样子十分的痛苦。
她的下身盖着一张破旧的毛毯,但仍旧可以看得出来,有殷红的血迹已经流淌出来,将地上的枯草染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看样子这个女人是要生孩子了。
丁桂兰虽然才三十多岁,但却是刘家镇有名的接生婆,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她经验丰富,看了眼前的这一切,不用多问就知道,这女人是难产了,而且现在已经开始大出血,若不及时的抢救,恐怕性命难保。
而此刻,屋子里那女人终于忍禁不住,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啊……”
丁桂兰再也看不下去了,顾不得多想为什么这女人会突然的出现,也顾不得去思考眼前的一切是有多么的诡异离奇,赶紧转身来到屋门前,一下子把门撞开,三步两步的就跑了进去。
刘老二见状也赶紧的跟在身后,刚要进里屋却想起此刻里面的女人正在生孩子,自己一个大男人进屋去多有不便,便连忙停住脚步,把脸转过去,冲着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丁桂兰一下子扑到那个女人的身旁,伸出手来帮那女人理理粘在额头上那凌乱的头发,那女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丁桂兰伸手掀开了盖在她下身的毯子,这才发现那女人的羊水已破,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于是她连忙抬起头,冲着那个女人说,
“别怕,别怕,有我在,你啥都别怕,听我的,你听我的,用力的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然后用力,再用力……”
听丁桂兰这么一说,那女人多少有了主心骨,便随着她的指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呼出来。她刚刚用力,就再次被疼的哀叫了起来。
“使劲,要挺住,女人生孩子都要过这一关,挺住啊,就快好了……”
丁桂兰不住的劝慰着她,
“快呀用力,就快出来了,就快出来了……”
站在屋门口的刘老二,听着里面的动静,听着丁桂兰一声声的指挥和鼓励,听着那女人无助的痛苦的哀嚎,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站在屋门的外面,屋子里正是自己的媳妇儿,丁桂兰也是这样给媳妇接生。他进屋去看的时候,也同样看到了炕上那殷殷的血迹。而就是在那一晚,他的媳妇儿永远的离他而去,再也没能醒来。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一个从出生就没见过亲娘的孩子。
而如今屋里的动静,对刘老二来说仿佛昨日重现,唯一不同的是,当年那个他的媳妇拼了命生下来的小七,却丢了,至今不见踪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屋里当女人一声痛苦的嚎叫声中,终于把肚子里的胎儿生了下来。她浑身瘫软,头一歪,倒在枯草堆里昏迷了过去。
而此刻的丁桂兰,却望着眼前的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惊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这个孩子浑身长满了灰黑色的毛,湿漉漉的还沾染着娘胎里的血迹,他的前额突起,长着尖利的牙齿,两只耳朵竖着,后面竟然有一条不长的尾巴,这哪里是个胎儿?分明是个刚出生的狼崽儿!
而这条浑身长满了毛的狼崽儿,竟然是从眼前这个女人的肚子里生产出来,丁桂兰当了这么多年的接生婆,第一次看到如此离奇的事情。
可此刻,外面的刘老二却不知道屋子里的情况,听见那女人不再喊叫,想必是孩子已经生了出来。但他仍旧不好回头,两人冲着外面对屋子里的丁桂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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