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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哪里还能劝得住,梅亦皊勉强着吃了一碗粥后,扶着女仆就去看周启远。
还未进周启远病房的大门时,梅亦皊收住了脚步。她忽然间害怕起来,害怕此次看周启远,将成为诀别。又担心周启远的情况危险,若是不见,真成永诀。梅亦皊靠在病房门口,久久立着不动。
女仆以为梅亦皊累了,轻声劝道,“夫人,要不我们先坐下歇一歇?”
梅亦皊摇摇头,扶着女仆的手,走进病房。
房里有两个士兵守在床畔,见梅亦皊进了来,齐齐站起向梅亦皊敬礼。梅亦皊眼睛一直停留在躺在床上的周启远的身上。
两个士兵一见梅亦皊在,悄声的退出了病房去。
周启远合着眼躺在床上,头上的白纱布一直缠在下颌上,他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梅亦皊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摇晃着,脚下如铅重一般,只在咫尺,却似永远也走不到周启远的面前。
“启远,我来了……”梅亦皊的泪水,在那一刻倾泄出来。往事历历在目,而心上的那个人,却不知道能不能再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了。
梅亦皊缓步走到周启远身边,轻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此时的周启远,露着高高的锁骨,梅亦皊这才看清,其实周启远也瘦得厉害。是这些日子里的CAO劳么?还是因他身旁再没有一个体查冷暖的贴心人?
梅亦皊颤抖的伸出手来,抓住了周启远露在被子外的手。
“你真傻……”梅亦皊的眼泪滑过下颌,滴落在周启远的手心里,“舍出性命来救我,可是,你可曾想过,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踽踽此生又有何意义呢?……你真傻……”
梅亦皊低语着,似乎就如从前,她依在他的怀里,轻轻低吟。
“你总说,凡事有你在。可是现在有你在,你却这样昏迷着,你叫我怎么办呢?你还说要陪着我度过余生,那我从此后的日子,你又该怎样陪我?你的承诺到底作不作数?你的一言九鼎又在哪里?”
梅亦皊说着,转过头去擦掉了脸颊旁的泪,她勉强笑了笑,泪水却更加汹涌,“你最不喜那起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可不要做那样的人才好。”
梅亦皊的手指抚上了周启远的手臂,“启远,你想我们的儿子了么?小家伙很是顽皮,天天闹着没有一刻是老老实实的,我看就像你。你从前就说过,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模样,现在可好,你的儿子先调皮起来了,你可要如何管教?”
梅亦皊说着,手指扣紧了周启远的手指,脸贴在周启远的手背上,“启远,冯副官去接我们的儿子去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冯副官和我说了,你很喜欢远儿,我只怕你宠坏了他。”
梅亦皊正说着,有人敲响了房门,冯岱峰的声音从门外传了来,“夫人,我把少爷接过来了。”
从梅亦皊醒了来,她还没见到梅远。“进来,”梅亦皊向门口说了声,房门打开,ru母抱着梅远走了进来,身旁跟着冯岱峰。
“远儿!”梅亦皊把梅远抱在怀里,亲着梅远的脸颊。梅远也张着小手,搂住了梅亦皊的脖子,“妈,妈”的叫着。
梅亦皊把梅远抱到周启远的床旁,哄着梅远,“远儿,这是爸爸,快叫爸爸!”
梅远只是憨憨的笑着,小嘴里咕咕囔囔。忽然,梅远张着小嘴,上下唇一开启,“爸”的叫了一声,惊得梅亦皊把梅远拥得更紧。
梅亦皊对躺在床上的周启远说,“你听到了么?儿子在叫你爸呢!启远,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你的儿子在叫你。”
周启远闭着眼,依然没有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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