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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复一年，早上起来，站在日历面前，伸手私下那最后一张纸。只有十二张纸的本子被撕完，似乎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从厨房端着早点走出来的齐姐见我站在那个日历前面发呆，无奈一笑随即说道：“看什么呢，就算盯他一天，也长不出一张新的来！”
转过头看了一眼齐姐，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回应道：“还真是，而且这撕下来的纸，注定是粘不回去了，就算是强行粘了回去，也一定会留下一道的很丑的撕痕。”
“好了，快过来吃饭吧！今天是１９８９年的最后一天，好好过吧！”见我还站在那里，齐姐连声说了一句，之后转头叫着韩斌也过去吃早点。
站在那里的我听了，微然一叹随即走到餐桌旁边坐了下来，伸手剥了一个鸡蛋，然后随后放到那碗浓稠的小米粥里面。早餐吃到一般，房门一如往日一般响了起来，听到声音，齐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之后说道：“这位谢总，又过来蹭早餐了，行了，我去开门吧！”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也不出所料，正是那个过来蹭饭的谢杰。
“小慈姐，今天正好是水晶宫开业三个月的最后一天，你说我能不能把那堆亏空补上啊！”脚步匆匆走进来的谢杰看到我连声说着，未及我回应他做出仰天状慨叹道：“天啊，你行行好吧，我可不想拿着赔钱的账本走进新的一年啊！”
“行了，赶紧坐下吃饭吧，粥都凉了！”看着谢杰在那有些无病**的说着，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眼看着谢杰走到餐桌前坐下来之后，我才继续询问了一句：“你那个水晶宫，不是已经开始有盈利了吗，怎么还会亏本啊？”
手里拿着勺子，在那里漫无目的的搅着碗里面的小米粥的谢杰听到我的话随即说道：“亏啊，说起来，也真是好奇心害死人啊。这不，前两天，白哥他们百货公司封账，我就好奇他今年挣了多少，结果看到在他那的挂账，就剩我的了，都快七位数了，唉……头疼！”
“这事我知道啊，前天我刚和小华把秋思和百货公司的账目清了，就看到你的帐了。不过，我听小华说，廷哥并没打算让你现在清账啊，不是说要等明年封账的时候看情况再说嘛？”听我说着，坐在我对面的谢杰微微点了点，旋即随口说道：“这事我知道，不过……我……就是不太喜欢欠债，嗯……个人问题，反正就是觉得欠着别人的，总感觉不舒服！”
听着坐在我对面的谢杰低声说着，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失去了那份不羁与放荡形骸的状态，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看着眼前的谢杰，从他的身上，我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秋思服饰成立之后的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在强迫着自己去画设计图，绞尽脑汁的换着花样的吸引顾客，推销着秋思服饰的衣服，起初我以为这是为了心中那个有些梦幻的服饰王国，可此刻看着眼前的谢杰，我才猛然发现，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因为自己不太想欠别人，无论金钱还是东西……
“好了，别想这个了，你选的本来就是一个慢热的产业，别太着急，会好的，总得相信自己吧！”
“那倒也是，我最相信的就是我自己了！”坐在对面的谢杰听到我的话，随口应了一句，似乎刚刚的愁绪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举起碗将碗里面的粥喝尽了，慢慢的将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之后的谢杰，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询问道：“小慈姐，你最相信的是谁啊，也是你自己吗？”
面对谢杰突然抛过来的问题，我一时有些发愣，呆在那里愣了片刻之后方才回应道：“当然了！”干脆的言语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的无奈。说完的我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之后又轻声喃喃了一句：“何况，此刻，我除了自己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了……”
对于我低声说的那一句，谢杰听的很真切，不由得笑了笑，显露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顿了一下之后回应道：“小慈姐，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没有总比指不上要好，毕竟我就真的指不上我老爸……他，都好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
“可能，他是在等着你给他打电话吧，毕竟父亲总是不习惯主动找自己子女……”
“我打过电话给他，可是他好像总是在忙，根本就没有时间理我……再加上，我们之间还有跨度巨大的时差……我们想通个电话还真是挺难的……”
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杰的神情突然有了变化，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被冷落的目光，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随即询问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说起来我之前还真是挺好奇的，你来上海这面算是‘自立门户’吧，怎么没有从家里拿钱，反而和廷哥他们借钱来做呢？虽然说这将七位数的资金对我来说确实像一个天文数字，可是按照廷哥他们说的，你家应该不差这些钱吧？”
“嗨……虽然我老爸经常破产吧，但是七位数对他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只不过我不太想和他要，谁让他粽叶看不上我，总说我什么都干不成，这回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哼！”说着转而一叹又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就剩下这最后的一点倔强了吧！”长叹了一声之后的谢杰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之后才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家，赶去水晶宫。
看着他起身离开，我也连忙站起身，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叫住他说道：“小杰，不论是谁，那心中的倔强，不应该是面对父母的，明天就是１９９０年了，但是对于美国来说，比我会多半天，你还有时间，给你父亲打个电话，就说，你欠了别人一笔巨款，也算是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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