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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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倒好奇啊,我们这些混体制内的人,人人挂了一个俱乐部咨询委员会理事的头衔,参加这会所到底有啥用?给我们这些理事花钱,你一年要花出去不少咨询费吧?”曹惊风脚上的鞋子让人很容易误解是普通的休闲皮鞋,其实是军工厂生产的低帮军靴。军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咯的响声,给人一种奇妙的静谧的美感。青砖灰瓦,古槐宫灯,雕廊画栋,坐落在燕京西绒线胡同的燕京俱乐部,虽然距离繁华的西单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保留着昔日皇家府邸的悠然静谧。“前段时间国内的饮料大王玩了一把资本游戏,十天之内,在香港股市上净赚了十个亿,如果不是他在这里认识了商务部的郭司长没有郭司长的帮忙,这游戏就没有办法玩起来了。”穿着毛呢西装的赵浩轩微笑着说道。“哦,饮料大王?你说的是老朱?”曹惊风微笑着问道。脸色淡然,目光也毫无波澜,显然,赵浩轩嘴巴里挺牛叉的十个亿在他看来,算不上大钱。“对。没想到曹少爷也知道老朱这号人,要是我告诉他这件事,估计能把他乐死了。”赵浩轩隐蔽而精巧地送出一个马屁。“别光说好听的,讲故事!”曹惊风笑骂,他慢悠悠地走着,欣赏着园中醉人的雪景,心旷神怡,心说,孟照国这王八蛋可真会折腾啊,钱也赚了,还弄了这么一大片私家园林。孟、顾、曹、皇甫,京城四大家族。曹家在军界影响力颇大,而孟家一家三代都是混政界。四九城里,军队大院的孩子和部位大院的孩子是泾渭分明的两伙人。少年时期,曹惊风是军队大院的带头人,而孟照国则是部委大院的带头人,两人各自带领一群人马,没少干架,打得头破血流那是常事,甚至还出过人命案,02年的时候,曹惊风还在读高中,领着几个人和孟照国一伙人在地坛公园干架,死了个正师级干部的子侄。那位正师级干部当然不依不饶,这事儿都闹到总参了,但是,上面还是给压住了。孟家的势力也庞大。当政者对这些老牌家族虽然尊重,乃至畏惧,但也不愿意看到权贵子弟太过分,各打五十大板,最后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不过,曹惊风高中毕业后,到国防大学情报学专业学习,毕业,到国安局六处工作,也成长的非常迅速,他和孟照国早就过去了那种热血冲动的年龄,行事作风变得一切以利益为准绳,孟照国和曹家都是老牌家族,有着共同的利益。而且,从他们爷爷辈开始就存在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也慢慢地成了好的死死地朋友。“先是百事可乐在香港证交所举牌公告,要收购老朱在香港上市的果汁公司的所有股份,把股价拉升上去。这事儿做的有模有样,在媒体上吹了三个月,别说是中小散户就连许多机构都相信了,纷纷买入果汁公司的股份。听说中信公司投资部老总都买了不少。因为一般机构介入就算是利好消息嘛。”赵浩轩侧着身子陪着曹惊风走过一道石板桥,荷塘里都是枯荷,颓败枯萎,给人以萧瑟枯寂的感觉。曹惊风微笑着点头。赵浩轩续道:“三个月下来,果汁公司的股价简直就是飞了一般的上涨啊。结果,并购申请到了商务部郭司长那里,郭司长用反垄断法,说百事可乐并购果汁公司,会对华夏饮料产业存在垄断威胁,直接一票否决。”“哈哈,郭司长这招挺狠啊,釜底抽薪。”曹惊风微笑着说道。“对啊,因为饮料只是一个完全竞争的小行业,而果汁更是饮料中的一部分而已。谁想到还牵涉到产业安全?当时果汁公司股价高企的时候,老朱已经套现了一部分股票。等公司股价恢复到并购公告发布之前,老朱重新购入,就短短十天时间,他赚了十个亿。”赵浩轩笑道。“你们都发了,可坑苦了那些中小散户啊。”曹惊风笑骂道,潇洒随意,并不是真正为中小散户抱不平。金融,就是披着文明与金融创新的屠宰场,屠夫,是机构,是国际金融大鳄,哪儿是升斗小民能随便进入的?进去,也只有被屠宰的份儿。这游戏玩了三十年,一直都是这个玩法,你要是还看不明白,执迷不悟,明知是火坑还往里跳,只能怪你傻逼。“曹少批评的是……”赵浩轩微微躬身,一脸谄媚而矜持的笑,“老朱和百事可乐的确不是东西,但是,我们燕京俱乐部可没得多少好处啊。”曹惊风正想反驳,赵浩轩一指一间厢房,笑道:“呦,到了。”夜幕下,大大小小的厢房门前,已经亮起一盏盏红色的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弋,显得极有华夏古典情调。在赵浩轩的引导下,曹惊风走到东侧一个厢房,推门而入,孟照国微笑着站起身来迎接:“惊风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曹惊风握住孟照国的手,摇了两下,笑道:“孟兄,你太客气了,我哪儿敢让你迎接,按照行政序列,您可是我的领导啊。”厢房是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餐厅,单看这餐厅就觉得充满了古典气息,红木家具、描绘着工笔仕女图的屏风、雕花的书柜以及里面的摆件,都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物件。“靠,你这个处长,就是个活阎王,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你说说,前段时间河南有一个市的女公安局长是不是你们弄死的?我这个司长,比着你差远了。”孟照国微笑着说道。两人分宾主坐下,曹惊风在主宾位置,孟照国在主陪的位置,赵浩轩则远远地坐在靠门边的位置,见孟照国示意,就出去叫服务员点菜。曹惊风接过孟照国一只软中华抽着,笑道:“这个女公安局长,一直想当他们省厅的厅长,掌握了徐副部长的一些事情,徐部长让我弄他,我不弄他?徐部长可是你们家的人啊!”“得,是我们管教不到位,回头我告诉老爷子,抽丫的!”孟照国笑着说道。佯装愤怒。“今天晚上好好喝几杯,完全聊表寸心。”其实两人相当默契,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孟照国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副部长属于孟家派系的一员,在孟家派系权力榜上排名在十名之内,他出事,而且是在官场上仅次于经济问题的桃色事件,孟老爷子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对着徐副部长就是一顿臭骂,但是骂完之后这屁股还得帮他擦,就让他找国安六处的曹惊风。最后,曹惊风伪造了一场车祸,把这位利欲熏心野心滔天的女公安局长解决了。“徐副部长还算是不错了。让我们在她去省厅汇报工作的路上把她弄死,给了她一个因公殉职的烈士称号,还把她树立成楷模,全国英模,送别这位女副厅长那天,他们那个市去了几十万群众,她的事迹还被拍成了电视剧。徐副部长够深情了。”曹惊风端起服务员送来的西湖龙井,轻轻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孟照国哧地一笑,有几分鄙夷地说道:“没想到这个徐副部长还是个多情种子。这种懦弱的家伙,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看重他,把他立起来。要我看,他顶多也就是一个县公安局局长的料!”话语之间,颇有藐昆仑而小宇内的大气度。孟照国二十六七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与曹惊风的时尚儒雅不同,在华夏官场体制内浸淫多年的孟照国已经深谙各种官场规则腹黑城府,整个人显得沉稳之极,阴郁无比。穿着一件与时代脱节严重的中规中矩的棉布夹克。明明是二十多岁的人,但却像极了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官油子。他穿着过于低调普通,甚至让你联想到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基层办事员,哪会让人想到此人就是燕京声名赫赫的四大家族的孟家长孙?二十六七岁混到司局级干部,这在普通人眼里绝无可能,但是深谙官场规则的孟家坐起来自然娴熟无比,举重若轻。孟照国先通过选调生考试到一个偏远县城担任县镇公务员,一年内提拔为副科级干部,担任副乡长一职,试用期没完就调到燕京一家部委级别的国有控股公司,由于国企干部升迁不按照国家公务员升迁制度的限制,一路火箭速度蹿升,二十六岁就成为了该国企的部门总经理,按行政序列,算是司局级。平调到地方,就是市长。两个人聊着燕京的一些人事变迁奇闻异事,新一届中央班子上台会对传统红色家族采取什么态度,那些在每天七点的新闻联播里前十分钟出现的人物,在他们嘴巴里随口拈来,如同喊玩的不错的阿猫阿狗的名字,说着他们的趣事,内斗秘闻。恐怕让那些升斗小民听来,如同听着天书一般。两人聊着,菜也流水价地上来,不同于长安、华夏、燕京美洲其他三家燕京最著名的富豪俱乐部以西餐为主打,燕京俱乐部把华夏菜肴发挥到极致,特别注重对川菜的研究和改良,花样百出别出心裁的新式川菜成为这里的金字招牌。孟照国与曹惊风把酒言欢,边吃边聊,曾经在东海声名赫赫的赵浩轩赵公子,此时只能是端茶送水递烟点火叫服务员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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