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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这个姑娘叫刘小翠。
盯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我自是少不了惊讶，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甚至忽略这个问题，神态十分冷漠，反而问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米五？”
我伸手举起比划了比划，说：“你的头顶才到我的额门，你都有一米五，难道我没有一米五吗？”
她让我把鞋脱了。我不同意。就算她看上我，我也不同意了。我人再差，也不会屈到娶一个大肚子女人。
当我转过身准备离开时，她喊住了我。问我是不是嫌她怀孕了。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这不是怀孕，肚子之所以大，是因为里面长了一个囊肿！”她解释道，并且神色黯然，眼圈一红，垂泪了。我瞧得于心不忍，就问：“怎么不去医院里治呢？”
她却不再说话了，只是耷拉着脑袋啜泣。
我出了闺房，来到堂屋里。媒人迎上来问我觉得怎么样。我没有立即表明态度，说先考虑考虑。
回到家后，我把姑娘的情况向母亲说了。她挺生气，骂道：“我说咋会有人好心好意地给你说媳妇，原来是给咱相了个有毛病的货，这个缺德的媒婆子，等见了她我非数落她不可！”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失眠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个大肚子姑娘的模样。想得多了，心中生出无限牵挂。再一看表，已经半夜两点了。便暗自下了决定。只要刘小翠不嫌弃我，我就愿意这门亲事。
到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聒醒了。听得是我母亲和那媒人的声音，便起床到院子里看了。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险些就要打起来了。我母亲说：“你他妈傻种一个，要给俺儿介绍对象，就拿出诚意来，好好的给俺介绍个，俺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可你给俺说个大肚子玩意儿，这不是拿俺家孩子不当人看么，你还好意思一大清早的来俺家问俺愿意不愿意，这不是找着挨骂吗！”
媒人说：“就你们这样式的人家还挑剔了，家里已没了个主事的大男人，你儿子又是个矮矬子，还傻不啦叽的！能娶上个媳妇都不错了，我给你们家说亲是抱着怜悯仁慈的，我这是在当活菩萨！按理说，你们得把我供起来！”
我劝她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并对我母亲说：“娘，我看人家那女孩挺不错的，不就是肚子里长了个大瘤子么，做手术割了不就好了！”母亲一怔，说宝子，你啥意思。我不禁害羞，脸颊发烫，小声地说，只要人家姑娘愿意，我也愿意。
媒人高兴得咧开嘴笑了，冲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还是孩子明事理！”
最终，母亲拗不过我，只好也同意了。当我以为这事儿要成了的时候。媒人又说话了：“先别急着太早高兴，人家姑娘还没说同意呢，我得再问问去，等我回来给你们报信儿！”说罢，便喜滋滋的，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我不由得着急起来，但也没办法，只能干等着。
这一等，甚是难熬，等到了下午。差不多三点的时候，媒婆来了，却是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不已。一见她这副根本不像是报喜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不再抱有希望。我母亲问咋样了。媒婆说：“那妮子的娘相中宝子了，但她没相中啊！一直跟她娘犟呢，两人还吵架！弄得我杵在一旁，差点儿没尴尬死！”
我母亲气得冷笑道：“就她一个大肚子玩意儿，还嫌俺儿子，我的娘哎，那个孬逼咋真不识好歹啊！”媒人也是气得慌，撇嘴说：“越是丑人越是爱作怪！让她挑去吧，看她最后能挑个啥样的！等改天我再给宝子介绍个更好的！”
随着媒人一走，我的心彻底落空了。难过得抹泪起来。母亲骂我：“瞅你没出息的样子，哭个屁啊哭！”气不过，啪啪，狠狠照我脸上抽了两个嘴巴子。说你不能哭。纵然咬唇强忍着，可泪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我也没办法。气得母亲捂住胸口，脸色发青。
我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了，早早地躺到床上，两眼望着屋顶发呆，还是在想刘小翠，认为她是这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女人，得不到她，便觉得活在世界上没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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