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新郎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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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国交给了伊捺吐屯叔叔，请他做正王。我想，他会处理好的。”竹笛公子说时，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顿了下，他又加了一句：“江山与美人，我选择后者。含烟，我已经放弃了所有，你可以原谅我了吗？现在，你只能作为我的妻子而存在，而不是王妃。”

李泌已经脱了吉服，双眸无神，手脚冰冷，漠然地看着他们的眼泪，他们的感动，心如坠入冰窖，一点点冷透。

大堂之中还有一人亦双目紧紧盯视着竹笛公子，情绪复杂难言。那就是萨珊。

林一孔有了危机感，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萨珊，那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不要再痴迷于他了。”

萨珊抬眸望他一眼，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丝苦笑：“林一孔，我是笑自己过去太傻，他果然对罗含烟一往情深，连王位都不要就追了来，而我过去竟以为自己可以诱惑得了他。现在我明白了，他虽美，但只能远观。你才是我终身的依靠。”

林一孔终于放下心来，握她的手更紧了。

罗含烟的哥哥着急地走到含烟面前，音色如霜：“妹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能一女嫁二夫啊，别给我们家丢人成不成？这么多客人看着呢。”

罗含烟凌乱了，“哥哥，我……”她承认，一见到竹笛公子她就乱了方寸，他是她的蛊。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个人骗她，利用她，她不能再上当。然而竹笛公子又告诉她，他为她放弃了石国正王的地位，又令她感动不已。那么他是真爱她的是吗？

罗含烟好混乱，她捧住了头背过身去，不知如何是好。

李泌的脸藏在黑暗中，晦涩不明。他深呼吸，胸膛剧烈起伏着，扫了一眼厅中看热闹的宾客及不知所措的林一孔、丁纪元他们。蓝飞则静静地望着他，很笃定的样子。

既然目光对上，蓝飞缓缓走上前来，怜悯之意浮上面颊：“李泌，含烟她不是你的，放开她吧。其实也不是熬不过来，看看我。”

李泌微微扬起眉梢，痛苦地凝向他：“我做什么都没有用吗？”

蓝飞摇摇头：“没有用，你不是她的缘。看看我就明白了，放下吧，这心淡然，这样就没了痛苦。”

李泌闭了闭眼睛，仰天长叹。他除下身下一切与喜有关的东西，沉重地走至竹笛公子与罗含烟面前，罗含烟放下手，看向窗外，她的目光掠过外面的蓝天白云，白净的侧脸覆着一层薄薄的伤感。

“含烟，竹笛公子，我们到花园里去一下，我有话说。”李泌僵硬地说。

罗含烟回过头来看了李泌一眼，又望了望竹笛公子，竹笛公子噙着微笑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前后相连出了大厅，向花木深处走去。

罗含烟的爷娘担忧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她的哥哥也想跟了去，蓝飞走上前来摇了摇头：“你不要去了，给他们机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三人走至柳树之下，新发的枝芽嫩绿养眼，满园春色却进不了李泌的心，他的心中是一片寒冬。

竹笛公子闲闲地注视着他，嘴角是深意不明的浅笑，一身白衣在日光下泛出熠熠光泽。

“你想说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含烟的，她是我的妻子。”竹笛公子很有独霸性地说。

李泌眉宇间净是冷厉，他默然望着含烟，这种研判的眼神令罗含烟无地自容，只能别扭地别过眼去，看着前边水池中心的两只鸳鸯在戏水。

“含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逃避吗？”李泌哑声问道，“我们两人，你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