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六总督会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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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部堂厚爱,陶澍感激不尽。部堂主政四川,清积盗、减租税以备都江堰之用,更兼兴修文翁石室,造福后学,如此治行,下官尚需向部堂勤加求教才是。只是部堂,下官有句话,还是想和部堂说一声的,部堂这次北上入朝,若是要去见几位枢臣,可要谨慎行事啊。"看来陶澍确也是诚恳之人,一边谢过蒋攸铦提拔,一边也担心起蒋攸铦北上一事来。

"枢臣……"蒋攸铦自然清楚陶澍所言,这时只有四名军机大臣,其中戴均元入军机处时间不长,仅因老成持重而参决其间,文孚只是二品侍郎,资历不足,所以所谓"枢臣",其实也就是托津和卢荫溥二人了。想到这里,念着陶澍毕竟出京尚不足一年,或许对京中之事多有了解,也向他问道:"云汀所言谨慎,竟是何意?"

"部堂,陶澍在京城做官时间不短了,尤其是这一两年,京中有些事,还是看得出来的。"陶澍也向蒋攸铦解释道:"我先前做御史,也和许多京中文人,翰林察院同道一般,以为直省之弊,在于督抚多不称职,可如今数年,督抚大半皆是有能名之人,若是如今的督抚不称职,那还有何人可用呢?而且这半年我做了道员,却也发现,民间生齿日繁,所以各处的讼案、府县衙门的差使,自然而然地就比以前多了许多,朝廷赋税钱粮,大体乃是定制,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入不敷出了。可京中枢臣,却不顾直省现实,但凡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便要说直省督抚因循废弛,累得皇上屡屡下诏斥责,有些事,原本咱们能自己办好的,一经枢臣催促,难免会有问题。尤其是这一两年来,皇上春秋日富,有些事却也……去年贬黜松筠大人出京,不瞒部堂,京中读书人大多是为松大人鸣不平的啊?"

蒋攸铦自然清楚陶澍心意,嘉庆毕竟已经年过六旬,精力和判断力也早已不如从前,虽说大体上仍能维持下来,可具体到部分事宜之上,难免便会出错。这时一旦托津、卢荫溥在军机处固执己见,必然会对各省督抚极为不利。想到这里,蒋攸铦也对陶澍劝慰道:"云汀,这些我都清楚了,你只把四川这些事办好,我就放心了。至于朝廷之内,虽说托津如今已是领班军机,可我历任督抚十余年,凭我这些勋绩,皇上也总要给我个面子吧?更何况,这次入朝的,还有伯麟伯中堂、阮元阮总制、孙玉庭孙总制这几位呢,这些总督前后历任封疆,也都有十多年了,皇上还是能信得过的。再说了,四川本来也没什么欠税,皇上就算责难一二大臣,也责难不到咱们头上啊?"

陶澍见蒋攸铦已有准备,也渐渐放心下来,蒋攸铦这边案件交接完毕,便也从成都出发,一路入京去了。看来这时随着嘉庆六旬万寿临近,各省督抚也自然多了些心思。

只是京城之中的枢臣们,果然便可以凌驾于督抚之上吗?

这一日圆明园值房之内,又是只有托津和卢荫溥两人当值,这时二人正在处理的是一叠刑案,其中不乏失职官员之事,托津看着其中一册文卷,对卢荫溥道:"卢宫保,你且过来看看,这个工部主事潘恭辰侵吞公帑的案子,咱们拟定刑罚,应该如何来拟啊?依我之见,这潘恭辰在工部之时,工部确实有几笔账如卷内所言不清不楚,又有多名吏员声称,潘恭辰平日生性猥琐,不与他人交集,这样看来,他侵盗公帑是大有可能!不如,咱们就议定抄家吧,抄了家以后,视家产情况,判他遣戍伊犁或者齐齐哈尔,如何?"

"托中堂,这……"卢荫溥也接过那本案卷,草草看了一遍,对托津道:"托中堂,这件案子是我和刑部尚书韩大人一起审的,依我看来,其中疑点颇多,是以韩大人当时没有下发判决,而是送到了皇上这里请求再议。至于潘恭辰家产,韩大人虽然没有请皇上去查,可私下里也调查过,那潘恭辰家境其实贫寒,平日支取十几两银子都要犹豫许久。韩大人从来精于断()

第四百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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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我想是不会冤枉他的啊?"

"卢宫保,就那韩崶几句花言巧语,你就信了?"托津似乎对于韩崶非常不屑,向卢荫溥斥道:"对,世人都说他韩崶是国朝第一大司寇,所以你听了他这番话,自己心里就没主见了是不是?当年那彦成的案子,若是他最后不偏袒那彦成,皇上早就听从我的建议了,哪里容得他那彦成今日又翻了身,又回了翰林院?!你当时就应该力称这潘恭辰有罪,然后严斥于他,你却是为何不仅不敢与他相抗,还这般糊涂,让我也听你的话?!我明白了,你这是怕了,你以为咱们两个平日断案从严,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所以你不敢再得罪这一个小小主事了,想着收买人心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皇上最恨的就是这等监守自盗之辈,若是你为他求情,皇上却将他遣戍了,那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在皇上面前,你就永远也别想抬起头了!"

"托中堂,这潘恭辰不能如此轻言有罪!"不想卢荫溥被托津这样一番训斥,竟也忍耐不住,向托津辩道:"第一,这潘恭辰私吞公帑,目前证据不足,他自己不肯承认,又没有抄家,怎么能因为工部账目矇混,就说问题都出在他潘恭辰身上?第二,这潘恭辰之前也曾向皇上进言,说工部多有陋规,希望皇上整治,这一整治下来,最吃亏的人是谁,不是那其他吏员吗?所以他们合伙诬陷潘主事,这也说得通啊?第三,我亲审他之时,便发现他言语确实朴实,同僚之事,或许他真的就没有想那么多,这又有何不可呢?当年……当年我不也是从他那个位置一年年熬过来的吗?托中堂,您知遇之恩,卢荫溥万死难报,可如今托中堂想要去严刑惩处一个与我相似之人,竟又没有半分实证,您自己说说,难道我眼看这样的案子就要发生,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托中堂,我知道,之前在盛京那一番话,你始终记着呢。这样说也没错,凡事一律从严处断,确实容易得罪其他同僚,但咱们之前办案从严,那是因为他们确实有罪,但如今呢?就因为皇上从来痛恨下臣贪渎,咱们就要把一个查无实据的主事送到边疆去吗?若是那样,那咱们不就落了口实吗?日后只要有个万一,那些被咱们得罪的人再来收拾咱们,不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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