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川着急了，扯着嗓子喊：大家让让，大家让让……这下大家真的给莫问川让出来一条人缝。莫问川看到人缝外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跪在人群外头，头都不抬。关宛翠就站在这个跪倒的妇人旁边。
当大家随着莫问川的目光发现这一幕之后，大家都安静了，自动让出一条路。
莫问川走到她跟前，双手要扶起来这个跪倒的老太太：大娘，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吗？
在围观热心群众七嘴八舌的插话中，莫问川弄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老太太这么执着了：老太太有个儿子，之前一直是村子里最聪明的孩子，每次考试都没有考过第二名。
后来去城里上了高中，成绩也是很好。但是就在要高考的时候，孩子忽然得了疯病，见人就打，学校没办法给送到家来了。
到家以后，一会好一会坏，好的时候一切正常，坏的时候见人就打，谁都不认，连自己的父母都打。果然，莫问川看到老太太头上一道一道的伤痕。
这不是精神病嘛，送精神病院啊。这个好像是免费治疗的……莫问川告诉这些无知的人们。
然后围观群众继续七嘴八舌地给莫问川解释，送过，送去了，一切正常，医生检查都检查不出来毛病，曾经最长的在医院呆了三个月，一次毛病都没有，医生都说这是正常人。
后来就给送回来了。可是，回来以后就还是之前那样，三天两头正常，隔三差五的就要闹腾……
莫问川一边听着周围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一边伸手搀扶跪在地上的老太太：老大娘，看你这得七十多岁了，老是跪着可不行啊……
老太太的头抬起来了，说了一句：七十多岁？大师，我还不到五十啊……都是这可怜的孩子，我才变成这样的啊……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解：大师，这肯定是撞了邪了，你给看看吧。
莫问川看看关宛翠，关宛翠满脸都是不忍。好吧，莫问川立刻答应了他们，去看看。果然，关宛翠的脸上也笑了。
一行人晃晃荡荡地来到了村子另一边一家贫寒的人家。在大门口，莫问川站住了，莫问川看了一下，这一家原来应该也是比较有钱的，因为看房子能看出来，整个房子的结构、样式比周围的好。
三层的楼房，看外表也是在村子里独树一帜。但是这么好的房子，大门却是一扇破烂的木门。
进了院子，更是不忍直视，院子里破破烂烂，三层的楼房，只有一层有门有窗，二楼以上连门都没有，黑洞洞的，原本该装窗户的地方，好像是恶魔之眼，恶狠狠地瞪着莫问川他们。莫问川立刻打了个冷战。
人呢？莫问川问道。
那老太太，不，应该是老大姐感激地看了莫问川一眼，然后冲着边上一间小房子——这里一般叫厢房，做储藏室用，放点东西的——喊了一声：儿啊，有先生来看你了……
叫他滚！
声音嘶哑而苍凉，这不应该是个年轻人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悲苦。
莫问川赶紧问：现在孩子多大了，这样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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